为资本所御用的雷人精英
董藩的观点遭到网民的嘲笑,他们多认为“这些可笑的说法,表明地产商和房产专家已经黔驴技穷”。房地产是否有泡沫,最重要的指标是看老百姓的收入和实际购买力。中国有13亿人口,房产需求总是大量存在的,如果仅看需求,那董教授干脆建议地产商加倍抬高房价去吧。
其实,董藩抛出此类雷人观点早不是第一次。2006年7月,在一个名为“中国按揭行业格局与前景”论坛上,他就曾发表过一个观点:“房地产市场秩序混乱的根源在于民族文化”。他认为,房地产行业越来越乱,有“自建房运动”、“不买房运动”,国人不善良,希望看到房价下跌、地产业出事,这归咎于我们的民族文化。“西方国家、东南亚国家为什么没有这种现象?因为民族文化不同,他们笃信基督教、佛教等宗教,讲求内心的约束,而我们没有。”董藩进而认为:“房价不应该控制,应该市场化;房价上涨不会导致房子空置率高,空置率高不等于房子卖不出去;不应该搞经济适用房、廉价房。其实房价下跌受损的都是老百姓”(此观点后来被任志强用上了)。
美国的金融危机,证明了董先生的幼稚。如果西方文化讲求“内心的约束”,在过去的几年中,华尔街的众多投行怎么会疯狂投机高风险、高回报金融产品,从而为金融危机埋下炸弹呢?去年破产的雷曼兄弟总裁理查德·富尔得,其2006年的收入高达1.22亿美元;被美国政府托管的房地美公司前总裁理查德·塞罗,其2007年的薪酬也高达1800万美元;濒临破产的最大保险公司AIG,尽管接受政府1000多亿美元的援救,却在最近给其高管分红1亿多美元。这些都是董藩所说的“西方文化讲求内心的约束”吗?
董教授抨击穷人的住房愿望时批评民族文化,至少没有领会“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传统文化精髓。如此其奇谈怪论,被称为“精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中国的一些知识分子,已经不是客观地做学术研究,不是对企业与民生持独立的批判研究立场,而是为了出场费和“独立董事”职位而成为资本的御用文人。如果真按他们的那一套理论,要政府不干预经济,中国只会变成“小政府、大企业”——知识精英和大企业结成利益联盟,互相利用,老百姓的日子可能更难过。
国际传播学会前主席、美国传播学会终身成就杰出学者、组织传播学领域的知名学者StanleyDeetz(笔者的博士导师),在上世纪90年代就写过一本学术专著《企业殖民时代的民主》。其核心观点是,美国目前的政治、经济、媒体、教育、百姓的价值观和日常生活,说到底都在受企业集团左右。媒体集团渲染一人一票就是民主,是对百姓的大忽悠与麻痹,因为真正影响百姓民生的是企业,企业的决策与管理只对股东而不对所有利益相关者负责(包括员工、顾客、环境、企业所在社区、城市、市民),何来真正民主?企业不景气时,把员工不是当作资源而是当成负担看待,不是通过其他办法去应对危机,而是动辄裁员数百上千(裁员往往是当天通知、当天赶人),员工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何来民主?
此次美国的金融危机和数百万人失业、失房(7个州失业率已达到10%以上),验证了Deetz的观点。这正是资本、大企业和美国的金融知识精英操控经济、媒体服务于企业集团利益而失去媒体监督作用,百姓在经济生活领域没有民主权利带来的恶果,是否值得中国的知识精英反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