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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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连着战场,不能有半点马虎”

——记模范践行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的傅占河教授
本报记者 赵飞鹏 通讯员 吴旭 张富强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4-10    [打印] [关闭]
    傅占河第一次被查出患癌症是在1997年,当时只有47岁的他被切除了一个肾。医生告诫他,要注意休息,定期复查,癌症如果复发,最可能转移到肺部。

    半年后,傅占河就申请返回了课堂。“我是一名教员,上不了讲台,心里空落落的。”他言辞恳切地说。

    连续复查5年后,傅占河竟然康复了,医生恭喜他创造了奇迹。从医院回来后,傅占河兴高采烈,招呼教研室的同事到饭店吃饭。刚一落座,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服务员手中,大声宣布:“今天我请客,谁都不许跟我抢。”

    此后,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又和平时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上课、带学生、做研究中。同事们也不觉得这个精力充沛、终日激情四射的战友是个病人。

    2007年4月底,连续咳嗽多日的傅占河被查出继发性肺癌,手术又切去了他一片肺叶。“老傅是积劳成疾啊!”同事们痛心地感叹。医生断言,他最多能再活半年。

    两年过去了,傅占河头发花白了许多。天气好的日子,他会带上口罩在校园散步。学生们一个月去他家汇报一次读书情况,导师手边的书总是摊开着。傅占河忍着药物带来的副作用,笑着和学生们袒露心迹:“有的人会被癌症吓死,我却要把死神吓跑。我要再创造一次奇迹。”

    “他是我们一生的导师”

    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宽敞明亮的院史馆内,有一面名师墙,傅占河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在上。

    那些来自基层部队的营长、团长喜欢听傅教授讲课。“他善于用通俗的语言把深奥的道理讲明白”、“他的课总有新东西”……这些陆军中级指挥军官们纷纷反映。

    他们不知道,每上一门新课前,傅占河总要反复试讲很多次,听众是空教室里的桌椅或者妻子。时间长了,在地方工作的妻子都成了“军事通”。

    “你都是教授、博导了,上课怎么还像大姑娘上轿一样?”肾癌手术后复课,妻子和他开玩笑说。傅占河严肃地说:“课堂连着战场,不能有半点马虎。”

    傅教授上课爱作“打油诗”。每次授课前,他总要先去学员队拿来学员名单。上课前5分钟,首先吟诵一首打油诗,那是用学员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连成的,师生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讲到精彩处,他也会即兴赋诗一首,强调一下讲课重点。

    他一共培养了35名硕士和博士,对自己门下的弟子,傅占河并不总是这么慈眉善目。一次他的一个学生请假后没有按时归队,学员队要处分他,傅占河不但没有替他求情,反而要求严肃处理。

    “战场上违反纪律是要死人的。硕士、博士,首先是军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违反纪律,做不到这一点,就别当我的学生。”弟子们都对导师严厉的话语印象深刻。

    一名硕士研究生撰写了一篇3万字的毕业论文,连续修改了5遍,傅占河加注的修改意见就有近万字。

    “但在学术之外,导师其实是个很宽厚的人。”在读博士生张双龙说。

    傅占河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储存着治疗感冒等常用药的小药箱,那是专门为学生准备的。他会和学生交流培养孩子的诀窍。学生很爱听,因为他培养孩子很成功,他的女儿和儿子都是博士。

    就在第二次住院前,傅占河还亲自做了一个师生完整通讯录寄给大家,并附诗一首:“工作都很忙,很难聚一起;电话上问候,能给人欣喜;师本无所求,祝你好身体;无论官多大,严格管自己;无私天地宽,发展无人比;权为民所用,定能成大器。”

    “他是我们终身的导师。”张双龙说。

    “他的研究从没离开过未来战场”

    傅占河年轻时曾在沈阳军区外长山要塞区一个小岛上服役,海防前线的经历让他后来的研究兴趣始终没离开作战指挥。

    科索沃战争爆发后,正在进行肾癌术后化疗的傅占河,每天忍痛紧盯战争进程。战争打了78天,他写了8万多字的笔记。

    他的科索沃战争战例辅导报告引起了轰动,远近的部队纷纷请他去讲,教研室随后编写了《科索沃战争启示录》,崭新的研究成果让来自基层部队的学员获益匪浅。

    进入新世纪,国内外重大突发事件、自然灾害接踵而至,傅占河敏锐地注意到非传统安全军事行动的指挥问题,他建议自己的博士生对这个空白领域展开研究。但论文开题时,却遭到其他评审专家的强烈质疑,他们认为,这项研究属于非主流范畴,作为博士论文进行研究,意义不大。

    傅占河力排众议,坚持了这一选题。2007年12月,研究成果问世后立即受到广泛关注,2008年专著刚出版,总部领导就专门派人索要了这本书。

    2006年4月,傅占河作为课题组长,受领总部赋予的某条例编修任务。新条例从体例上需要把原来的12本合为1本,且年底就必须拿出送审稿。

    傅占河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马达,他先后20多次到总部机关和基层部队调研,常常是开完座谈会,提包就往回赶,吃饭就是在火车上泡一碗方便面。他带领课题组用半年时间完成了通常两年才能完成的任务。新条例受到总部有关领导和专家的好评,即将下发指导部队建设。

    军事课要站着讲才有激情

    “生命在于健康,也在于工作。不工作,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傅占河对劝他安心养病的院系领导说。

    第一次肾癌手术后不久,他就回到了课堂上。学员们发现,傅教授消瘦了许多,但声音依旧洪亮,手势仍然充满力量。

    学员们搬来椅子请他坐着讲,傅占河无论如何不肯:“军事课讲的是进攻防御,要是坐着讲就没有激情了。”他说。两节课下来,傅占河大汗淋漓。

    “战胜癌症的人不多,我一定是其中之一!”傅占河以学者的方式研究了癌症,然后带着军人必胜的信心向同事这样宣告。10年来,他以忘我的工作驱走了病魔。

    作战指挥教研室的授课记录上,傅占河年均授课量超过800个课时,这是身体健康的教员都难以达到的工作量。

    就在再次查出癌症前的2007年4月,他的工作仍安排得很紧凑:组织2005级硕士研究生中期考核,主持16名博士生、28名硕士生的面试;利用周末时间,应邀到北京、成都、南京、沈阳军区部队巡回讲学;与此同时,他还担任两个课题组的组长。

    “他之所以这么拼命,一方面是因为敬业,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我们的军队正在转型,面临诸多挑战,等着你出东西。”作战指挥教研室主任杨飞龙说。

    严重透支体力的傅占河又住进了医院,他仍放心不下负责的课题,便让妻子把书拿到病房里,一边输液一边看书,并把课题指导意见逐条写在本子上。

    一天,杨飞龙去病房探视傅教授,碰巧他到门诊复查了。同病房的一位河北某部退休老同志得知他是傅占河的领导后,情绪激动地质问:“你们学院是不是没人了?傅教授和我是一种病,你们还给他安排那么多工作。晚上怕影响我他还拿着手电到阳台上改文章,我在部队干了一辈子,没见过用人这么狠的!”

    杨飞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2008年7月,傅占河的硕士生鲁南答辩,考虑到他的身体,答辩委员会没有通知他。傅占河却不请自来,爬了5层楼,满头大汗地赶到教室。两个小时,他忍着药物引起的不适,头上渗出的汗珠滴湿了手中的论文。

    答辩顺利通过后,鲁南看着虚弱的导师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两个小时。

    学院一位老教授曾对傅占河说:你呀,优点是认真,缺点是太认真。傅占河笑笑没有回答。后来傅占河有一次跟同事感慨:我觉得人的一生就像一根蜡烛,宁可烧得快些,也要烧得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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