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试演“二次玫瑰革命”
当然,尚难预测这个被称为“二次玫瑰革命”的尝试将以何种方式收场——现阶段仍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
又是4月9日 又动起来了
4月9日是格鲁吉亚历史上一个悲剧性的日子。20年前的4月9日,数千格鲁吉亚人在第比利斯举行游行示威,要求脱离苏联。当时的苏联内务部队(一说苏联军队)动用催泪瓦斯驱散人群,造成16人死亡,数百人受瓦斯毒气伤害。
4月9日对格鲁吉亚人来说也是一个民族节日。18年前的4月9日,格鲁吉亚第一位总统加姆萨胡尔季阿签署了恢复格鲁吉亚共和国主权的文件。
在今年这个4月9日,示威者的主要目的是要萨卡什维利总统下台,并提前举行总统大选。
格鲁吉亚前议长、“统一格鲁吉亚民主运动”领导人尼诺·布尔贾纳泽的话很有代表性。她认为,萨卡什维利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因此必须辞职。目前与政府谈判只有一个目的,即如何将萨的辞职给国家带来的伤害最小化。按照她的看法,“改变政权”的唯一方式就是提前举行总统大选。
据主要反对派之一——“格鲁吉亚联盟”3月23日所做的全民投票调查结果,在420803名调查者中,赞同提前总统选举的达到了86,53%。但格当局对这一结果的可靠性表示怀疑。
卷土重来 反对派志在必得
反对派从未放弃要萨下台的努力。
2007年11月,在首都第比利斯举行的大规模游行示威被武力驱散后,倒萨活动一度陷入低潮。在去年“十一月事件”一周年纪念日上,反对派仅凑齐了3000多人,最终冷冷清清地收场。
但此次的反对派示威活动在宣传上却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第一,格现有的14个反对派组织表态积极,声称动员群众规模达到空前的15万。
第二,反对派表示,不仅要在第比利斯,还要在库塔伊西等主要地区举行示威。而且在第比利斯将占据鲁斯塔维大街、议会大楼、国家电视台、第比利斯大学乃至萨的两处总统官邸前,甚至计划封锁通往萨上班的街道。
告知外国使团:不动武 别干涉
第三,说服外国使团保持中立。
反对派领袖7日会见在格的外国使团,在表明不动武、保证萨下台后的宪法权利、证明示威倒萨活动正确性的同时,请求各国不要干涉格内部事务,“应当由格鲁吉亚人民决定,是否将萨卡什维利和平解职。”
同时,他们专门向外国使团转交了英文版的声明,号召国际社会“不要通过支持萨的方式在危机时刻做出任何干涉举动。”
有意思的是,声明专门指出:“我们的北方邻居应该明白,动武或者在这一过渡时期采取挑衅行动,将被视为对萨的暗中和间接的支持。”
动员各种力量 动用各种手段
第四,动员青年组织和平纠缠。
一周前,青年团体在萨卡什维利吃晚餐的饭店前举行抗议。4月6日,在公共电视台大楼前,青年团体“为什么?”的成员与警察曾发生冲撞。
据悉,格鲁吉亚青年运动团体还将在萨的官邸、内务部和安全部总部大楼以及总统光顾的任何饭店前建立警戒线。示威组织者提醒第比利斯市政当局,这样的封锁将持续到4月16日。
第五,动员民间力量,开展新式抗议活动。
根据媒体报道,曾是总统候选人的反对派领袖列万·加切奇拉泽的哥哥——歌唱家基亚·加切奇拉泽采取了自愿坐牢的方式来抗议萨的政策,并在牢房安装了有线电视摄像头,任何感兴趣的人可通过电视和因特网来“观察他的生活”。据说,一些知名文化活动家还在半夜造访基亚,并同他探讨格鲁吉亚国家和民族的命运问题。
诱因:八月事件加经济危机
分析人士指出,反对派在短短的沉寂之后高调表示组织大规模示威活动,其主要原因是去年围绕格俄冲突的八月事件与全球经济危机对格政局的叠加影响。
格前总理祖拉博·诺盖伊捷利曾说,八月事件后,格经济就像一架发动机一个接一个坏掉的飞机。而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外资撤离、经济下滑尚未见底等对社会情绪的影响要远大于八月事件。这两大因素极大削弱了萨卡什维利的威信。
萨卡什维利这回放低了身段
面对反对派咄咄逼人的气势,萨卡什维利总统一反常态,低调回应。
他7日表示,诸如“你们的意见我们不感兴趣”以及“我们想什么就会做什么”之类的言论,无论是出自政府方面,还是反对派方面,都将带来负面的结果。“忽视对方意见的做法将导致全面灾难。”他认为,在格鲁吉亚面临的威胁没有解除以及全球经济危机对格经济打击的背景下,进行相互倾听、寻求妥协的对话,是唯一的选择。
目前,在议会和非政府层面已开始进行某种形式的对话。萨甚至表示要同最小、最激进的团体进行对话。
针对反对派声称政府将采取武力驱散示威群众的说法,格鲁吉亚内务部官员表示,星期四(即4月9日)警察将正常值勤,“暂时没有计划采取任何额外措施。”对于反对派关于政府近期购买了催泪瓦斯和特种装备的传闻,格内务部办公厅主任绍塔·西扎尼什维利给予了否认。
同时,格内务部已成立“监控中心”,并将邀请在格的外国外交官员通过该中心的录像设备观察事态的发展。为防止示威人群冲击“鲁斯塔维-2”电视台,格政府还为萨搭建了备用电视转播系统。
观察家们认为,萨卡什维利的低调回应姿态同样是受了八月事件的影响,甚至是吸取了2007年11月事件的教训。萨在这一问题上仍然不能忽视西方的意见。
4月7日,欧盟主席团强调,言论自由是民主国家的一个基本原则。“格鲁吉亚人民可以从政治多元主义与政府和反对派的建设性对话中获益。”
由欧安组织成员国和欧委会代表等组成的外国大使工作小组也倡议格政府和反对派公开对话。既然是一场和平方式的运动,那么谁愿扮演破坏者的角色呢?
“反对派和现政府都是从美国驻格大使馆得到指令”
客观地说,格反对派还不够强大。而组织持续一周的规模浩大的游行示威,需要不少钱。但在帕特里·巴塔尔卡茨什维利死后,反对派几乎丧失了资金来源。
因此,15万人规模的示威能否坚持下去,还是一个问号。这恐怕也是格政府以常态应对的一个依据——何况主要反对派“格鲁吉亚联盟”领导人阿拉萨尼已公开表示了与护法机关合作的姿态。
更重要的是,自2003年开始,疏俄亲美就已成为格鲁吉亚当局与反对派越来越明显的一个共性。不仅萨卡什维利本人,而且参加示威活动的很多反对派领袖都和美国政府及美国参众两院的议员们往来密切。
格“正义党”领导人、“海外格鲁吉亚运动”主席伊格尔·吉奥尔加泽说,反对派与萨卡什维利是同路人。“今天要夺权的反对派和现政府都是从美国驻格大使馆得到指令”。从这一意义上说,萨卡什维利通过“玫瑰革命”建立起来的权力资源并未耗尽。
因此,即便如政治评论家们所说,如今的情形与2003年11月“玫瑰革命”前夕非常相像,这所谓的“二次革命”也不过是同一伙人内部一场代价更高昂的抢权游戏。其结果不会给格鲁吉亚带来任何质的变化。
本报巴库4月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