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初显平静 泰国远未稳定
曼谷已无示威活动
泰国反独裁民主联盟(反独联)示威者领导人14日中午宣布,停止反政府示威活动,示威者撤出包括总理府周边地区在内的全国所有集会地点。
警方说,没有参与街头暴力的示威者将被允许返回家乡。而一些用暴力与警方对抗的“顽固分子”将被逮捕。
泰国外交部14日下午发表公报说,截至当地时间14日12时30分,曼谷市内几乎所有路障已被清除干净,交通基本恢复正常。泰国政府将继续全力保证在泰外国人的人身安全,并保持机场等重要场所的安全戒备。
分析人士认为,借助武装部队驱散集会示威者虽能在短时期内达到某种效果,但深层次政治矛盾难以清除,泰国社会分裂仍将持续。
军队难把握 司令没表态
自1932年确立君主立宪制国体以来,泰国先后发生18次军事政变。
泰国历史上,军队从来不只担当政府的“工具”。虽然陆军司令向来是军中实权人物,但在泰国政府架构内职务只相当于“处级”。
过去历届政府中,新总理上台后总要在每年4月和10月军队改组时安插自己信任的密友,以求稳固执政地位。尽管如此,政变频频。军队的立场对沉浮政坛起着关键作用。
2006年,时任陆军司令颂提·汶耶拉卡林曾反复强调不会发动政变,却很快借总理他信出席联合国大会之机一举推翻执政6年的他信政权。
这些天泰国政局动荡,军队态度暧昧。尤其“红衫军”11日冲击东南亚国家联盟系列峰会会场时,军队袖手旁观使阿披实政府陷入危机。而且,这次“红衫军”与政府对抗中,陆军司令阿努蓬始终没有露面表态,也没有参加历次与阿披实政府举行的紧急军政联席会议。
一些分析师认为,军队存在支持政府派和支持他信派。
泰国第一军区司令先前扬言,可以发动政变者不只是陆军司令一人。
谁都可以执政 谁都可以被推翻
阿披实即便平定这次“红衫军”骚乱,泰国政局是否就能走向稳定?泰国媒体的回答一致是否定的。
阿披实去年12月就任总理,是在反对他信的“黄衫军”借助各种手段相继推翻沙马政权和颂猜政权之后。这两位前总理都被称为“他信的代言人”。
“黄衫军”去年举行大规模集会,占领总理府,封锁首都曼谷两座机场,夺取国家电视台,但没有遭到军队大范围武力驱赶。泰国媒体认为,这为今后开创了非常恶劣的抗议模式:只要有人出资,就可以发起集会,甚至可以占领政府机关。
果不其然,阿披实就任总理,让“黄衫军”满意而去,却引发“红衫军”出动。
泰国媒体先前认为,与以城市中产阶级为主体的“黄衫军”相反,“红衫军”成员大多是社会底层民众,更加无所顾虑,更加无产可失,因而一旦形成气候,可能势力更为强大。
11日冲击东盟系列峰会“是一个转折点,使泰国社会更加分裂……可能会沿续多年,”泰国法政大学政治学教授颂猜·帕加帕西瓦告诉法新社记者,“今后,谁都可以执政,包括军政府,但谁都可以被推翻”。
泰国政治分析师指出,即便骚乱最终得以平息,但“红衫军”不会溃散,反政府气氛依然存在,原因在于“红衫军”支持他信,而他信仍受大批民众支持。他当年施行惠民“草根政策”,在如今经济严重不景气年代让不少百姓怀念。
他信急于回国 但尚难回国
他信急于回国,是一些泰国政评师的共识。
他信已在国外流亡近3年,名下20亿美元资产至今仍遭政变后成立的资产调查委员会冻结。
他信去年试探性回国,法庭随即传讯,判处他两年监禁。他伺机溜出国门,逃避判决,至今未归。
他近期以电视讲话、视频电话等形式鼓励民众加入“红衫军”,推翻现政府。他甚至扬言要返回国内领导“民主革命”。
泰国《民族报》说,他信前几天公开讲话,称枢密院主席炳·廷素拉暖是2006年军事政变的幕后主使。“这是他第一次公开与枢密院叫板,显示他已经被逼到墙角。”
现今阿披实当政,他信回国必然遭逮捕,随之是数十项未决司法审理。但有“红衫军”支持,司法部门及政府对他会慎之又慎。
“下一步,谁敢上台”
法新社评论文章认为,他信的对立面是泰国枢密院和军、政、法三权,甚至还有其他势力。这场政治纷争注定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事实上,迫使峰会取消是对政府的羞辱,”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政治学教授、著名时政分析师提提南·蓬素希叻说,“这向世界表明,去年不是泰国政治混乱的终点。以集会形式抗议政府还将沿续很多年。”
朱拉隆功大学另一名政治分析师迈克尔·尼尔森说:“泰国政治不是一项公共事务,而是家族式政治的沿续。这一形式已经阻碍整个政治体系。”
“同时,我们还有其他一些精英组织,例如枢密院和军队,而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尼尔森认定,只有消除家族政治和地方势力政治,彻底着手体制改革,才能使泰国政治适应时代发展。
然而,“红衫军”眼下与阿披实政府对峙依旧存在。阿披实13日晚接受路透社记者采访时强调,他当前绝对不会解散国会、重新举行选举。
另一方面,“红衫军”的“游击战”逐步让军方头疼。泰国《泰叻报》13日文章称,即便现在发生政变,一边推翻阿披实政府,一边驱散“红衫军”,但“下一步,谁敢上台?谁能同时取悦‘红衫军’和‘黄衫军’?”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