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造飞机的标准造军舰
目送新型战舰远征重洋,负责监造“黄山舰”的驻广州某军代表室总代表俞国庆的光荣感、自豪感油然而生。新型战舰溶进了他的智慧、心血和汗水。担任总代表6年来,他先后如期完成了多型新型战舰的研制监造任务,向部队交付20艘“精品战舰”,分别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重大武器装备型号金奖和银奖。所在军代表室也被评为全军质量监督先进单位、海军新装备建设研制先进单位,并荣立集体三等功。
用造飞机的标准造军舰
2004年初春,东北工业重镇哈尔滨滴水成冰。俞国庆冒着严寒,从南国赶到哈尔滨飞机制造公司,向该公司取经。前不久,作为海军军方代表,俞国庆和某船厂签订了一份建造新型护卫舰的合同。为了使新型护卫舰高标准建造,俞国庆确定了“精品战舰”的目标,那就是:用造飞机的标准造军舰!
负责监造军舰的人,竟前来向造飞机的人学习取经,此事让“哈飞人”感到稀奇:“飞机和军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根本就不搭界!”
说明来意后,俞国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军舰建造管理相对粗放,如果能吸收飞机建造过程的精细管理经验,我国军舰的质量将发生飞跃的变化。”
“哈飞人”深深地被这位年轻军人超前的理念和独到的见解所折服,他们破例向他开放所有的生产车间,回答他所有的提问。
哈飞生产线让俞国庆大开眼界。他结合舰艇建造的实际,大胆借鉴消化哈飞的成功管理经验,组织船厂、军代表,针对“精品战舰”制订了一份精品控制要求,从设计、建造、试验、服务保障等6个方面提出了48项具体的量化控制指标。
监造“精品战舰”,必须实施“精细监督”。俞国庆主持支部会议,提出实行“舱室责任人制”和“首诊负责制”。新战舰大大小小上百个舱室被逐一分工到各个专业军代表,每人负责几十个舱室,发现质量问题,不管分属什么专业,谁发现谁就跟踪处理到底,明晰的工作分工和高标准要求保证了产品的高质量。
工艺像绣花一样精细
盛夏,南国某军港内热浪蒸腾,俞国庆带着军代表前来调研。在谈到舰艇建造质量时,一名舰长给他讲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一次舰艇火炮实弹射击,由于打炮时产生巨大的震动,一个插头中的一个触针脱焊松动了,致使火炮突然失灵,训练被迫停止。
“关键时刻,一个触针的松动,就可能让我们输掉一场战争!”调研回来,俞国庆当即主持召开军厂联席会议:“对未来战争负责,我们的造船工艺要像绣花一样精细,焊好每一根触针!”
要焊好每一根触针,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舰上的插头在舰艇上有近万个,每个有酒瓶盖大小,面板上布满了近百个密密麻麻的触针,每一根触针都要靠焊工一根根地焊接上去,稍有不慎,就可能虚焊、脱焊。
在船厂配合下,俞国庆确定了“选拔精兵、全程监控”两大措施:从全厂200多名焊工中遴选出经验丰富的70名焊工进行考试选拔,最后“优中选优”确定了15名焊工专门从事插头焊接,并制订具体工艺要求,实行全过程跟踪监控。
像绣花一样焊接插头,使他们焊接的航空插头出错率降到了万分之一以下。
俞国庆坚持亲力亲为,每一艘舰艇出厂前,他都要拿着放大镜,对每个插头逐一检查。都合格了,他才放心地为新战舰签发“合格证”。
对“精品战舰”的执着追求,常常引发俞国庆对建造质量的一遍遍追问,在细节上精益求精。有一艘导弹护卫舰赴印度洋远航,遭遇大风浪。位于前甲板的“缆孔盖板”,在大浪撞击下被摧毁。军代表室组织工厂对破损的盖板进行修复。而对俞国庆来说,不是修好就完事了,他还琢磨着:“为什么会损坏?”、“还能不能改进?”最后,他和技术人员一起修改设计,在盖板上加装了弹簧,使其在大风浪撞击下具有一定的缓冲力。
2006年5月,某舰艇部队打来“求助”电话:某型主炮系统实弹训练命中率与装备交付前试验时相差较大,请求予以解决。
第二天一大早,俞国庆就带领军代表李耀能、皮兴鄂赶赴海军某基地,现场组织“专家会诊”,经过认真检查、分析,最终找出了原因。
原来,一直以来,军舰主炮系统在交付部队之前的试验都严格执行“规范”:舰炮射击并没有真实靶标,而是“虚拟射”,即对海面上的“虚拟目标”进行射击,从理论上推算命中率,这与实弹打靶自然会有差别;另外,按照试验“规范”,舰炮射击时,舰上其他系统全都不开,电磁、噪声、振动等环境条件几乎全不考虑。
这种机械化条件下的“规范”,显然已不适用于现代战舰上的信息化全武器系统。这也是造成装备试验与部队实际使用存在差距的主要原因。
俞国庆他们面对的问题十分尖锐:是不是严格执行“规范”,工作就算做好了?是固守“规范”,还是对战斗力和舰员生命负责?最终,他们说服工业部门,大胆突破原有“规范”,在其后的新型护卫舰“主炮对海实弹射击试验”中,全部改为实射海上拖靶,舰上雷达、指挥仪等作战、情报、武器系统全部开机运行,并由此创新了试验规范和标准,缩小了试验结果与实战使用的差距,火炮命中率大幅提升。
为未来战争负责,俞国庆不敢有丝毫马虎。
舰员说好才是真的好
“精品战舰”首先要能战,要威猛,同时也要重视以人为本,让舰员满意。这是俞国庆的一个新理念,“舰员说好才是真的好!”
一次,俞国庆上舰走访,一名水兵反映床铺太短:“我一米八的个头,睡觉头、脚都顶了床,腿还伸不直。”俞国庆心想,舰上床铺长1.9米,设计和建造都是符合规范,怎么就顶脚呢?他进兵舱仔细察看,原来床铺两头都有挡板,长度打了折扣。建造规范还是上世纪80年代制定的。如今年轻人平均身高增加。经过与工业部门反复协调,俞国庆提出,克服困难,突破“规范”,每间水兵战士住舱,要有三分之一的床铺加长到两米,床宽由68厘米增加到75厘米,让高个儿水兵也能睡个舒服觉。
2007年6月,俞国庆带领船体组组长童康明等到某舰艇上调研,炊事班班长对他们说:“舰上的蒸饭箱煮饭经常夹生。”仔细询问后,俞国庆了解到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顽疾”。原因是由于航行中受风浪影响,蒸饭箱中的加热水箱左摇右晃,使加热器“干烧”后出现自动断电保护,导致米饭半生不熟。
调研回来后,俞国庆马上组织技术人员攻关改进,7天就拿出一个“双保险”的优化方案:通过在水箱里增加隔层,减小舰艇摇摆时对水箱的影响,使水箱里的水始终保持在相对水平的位置;同时,对称增加加热器数量,即使水面出现摇摆,使一边加热器因“干烧”出现断电保护,另一边也能同时启动,最终把饭煮熟。从此,舰艇官兵结束了吃“夹生饭”的历史。
海军舰艇航行在茫茫大海上,产生的各种垃圾要到码头后送往垃圾场处理,平时既占用有限的舰艇空间,又容易滋生细菌、蚊蝇。对此,舰上水兵颇为无奈。俞国庆却是有心人,他组织研制了新型舰用固体垃圾收集处理装置,装在了战舰上。
如今,5公斤重的烂西瓜,经过新装置粉碎、脱水和烘干后,只剩下像袋装雀巢速溶咖啡大小的粉末堆,不但没有异味,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不久前,交付部队刚一年多的“徐州”号新型导弹护卫舰,开回了它的“出生地”广州某造船厂保养。俞国庆和曾元鉴、龙彪两名副总带领代表室全体同志登舰问候。舰长王宏民激动地说:“感谢你们为我们造了一条好舰!”“徐州”舰入列当年就完成全训、带弹值班、参加演习等任务。
俞国庆和军代表们组织工厂为“徐州”舰精心进行了一次全面“体检”。披挂一新的“徐州”舰即将执行重大任务,舰长王宏民信心满满:“驾驶这样精良的战舰闯大洋,我们一百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