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路上
然而,无情的癌细胞终未让承诺得以兑现。2009年3月1日晚,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蔡立群,带着对妻子和女儿无限愧歉与牵挂永远闭上了眼睛,享年55岁。
“从我记事起,爸爸很少在家停留,留给我的总是赶往案发现场的背影。我理解爸爸,因为他是一名刑警。”女儿蔡思娴说,“爸爸走后,我总在梦里见到他……梦里他和往常一样永远在赶往案发现场的路上……”
从警30年,蔡立群在刑侦岗位辛勤耕耘24载,屡建战功。蔡立群生前常说:“领导干部绝不能比同志们少流一滴汗。”
每年陪着加班民警一起过除夕成了蔡立群的“必修课”,从警30年只在家吃过两顿年夜饭,第一次是因为身患甲肝,第二次则是因为肺癌。
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刑侦支队,是中国最大刑侦支队之一,拥有500余名刑警,辖区年均刑案数约占上海全市刑案总数的1/7。自2004年担任浦东刑侦支队支队长以来,蔡立群率民警每年破案近7000起。命案、两抢案破案率保持在90%、70%以上。
浦东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蒋振国说,每接到重大刑事案件报告,蔡队长总是第一个冲到事发点坐镇指挥,既担任指挥又亲临战斗。“不说别的案件,以每年发生50起命案计算,每个命案最少花上2个通宵,一年就是100个通宵。”
“我非常敬佩蔡立群同志。”上海浦东公安分局副局长卞长忠回忆蔡立群去世前几个“最后”的片段,眼眶有点红。
2008年5月25日,蔡立群最后一次参加浦东公安分局组织的体检,医生告知他肺部有恶性肿瘤的可能,需进一步复查;正巧当时浦东孙桥发生一起凶杀案,接报后蔡立群镇定自若驾车赶往案发现场组织侦破,连续坐镇指挥一周,而休息不足10小时。
2008年8月24日,浦东刑侦支队开支队会议,当时住院接受化疗的蔡立群不知从哪得到消息从医院赶来参加会议。这是蔡立群参加的最后一次支队会议,会上他的发言特别长、特别响,尤其针对刑侦队伍如何发挥战斗力等问题发表了很多独特的见解。
2009年2月下旬,蔡立群病危前两天,卞长忠最后一次见到躺在病榻上连呼吸都非常困难的蔡立群。蔡立群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和昔日领导说了最后一句话:“局长……不要为我花太多钱……这是组织上的钱。”
“蔡立群同志留给我的这些片段我都记在心里,深受感动。”卞长忠说,“蔡立群虽然已离开我们,但他的精神却永远激励着我们刑警队伍。”
由于破案工作战功显赫,蔡立群曾被公安部授予“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先后4次荣立三等功、12次获嘉奖。
“在我们心中,蔡立群是个大哥级的人物;开会时大家都叫他‘蔡支’,而私下里大家都亲切地叫他‘阿蔡’。”和阿蔡共事数年、原浦东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陈刚说,阿蔡喜欢称呼大家“弟兄们”。一直以来,弟兄们有句口头禅“有困难找阿蔡”。
“阿蔡去世后,我80岁的老母亲整整哭了三天。”曾在上海市公安局刑警总队与阿蔡共事过的侦查员鲁建华说,以前每次出差,阿蔡总是会隔三差五到我家看望我老母亲,久而久之老人将阿蔡视同家人。蔡立群住院期间,鲁建华母亲亲手熬绿豆汤、莲心汤让儿子送去医院探望,老人说“阿蔡太累了”。
妻子汤星惠说:“在蔡立群看来,自己的事从来都是小事,人家的事都是大事。”
虽然工作繁忙,但一直以来蔡立群为自己立下“三必”规:下属出差3天,必打电话慰问;下属出差5天,必登门探望家属;案件侦破,必等到最后一个侦查员归队才离开。
“党失去了一个好儿子,人民失去了一名好警察。”上海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处原政治处主任、蔡立群的老领导李玲娣,一提起昔日“弟子”就泣不成声。
在他患病期间,很多领导、同事到家中探望。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身为一名正处级干部,一家三口居住在60平方米的两室户内,这还是1993年单位分配的老式住房,没有客厅。
李玲娣私下告诉记者,单位曾分给蔡立群一套10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后来他将房子让给了其他同志。
有朋友劝蔡立群趁房价回落时再去买套宽敞的房子改善住房条件,而他则总坚持他的“一张床、一张饭桌理论”——“家里能搁下一张床、放下一张饭桌就足够了,再大的房子总不见得搁两张床、放两张饭桌。”
妻子汤星惠告诉记者,住院是公费医疗,蔡立群为了给组织省钱,在第二次化疗前他悄悄地从特需病房换到普通病房。
2009年2月底,弥留之际的蔡立群呼吸已近衰竭,他告诉妻子:“我已经6个月没上班了……给单位添了不少麻烦……请单位给我扣点工资。”
作为警嫂,汤星惠说她无怨无悔。她悄悄地告诉记者,在蔡立群弥留之际她在丈夫的耳边说:“没时间陪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喜欢你,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
蔡立群生前留下了三个遗愿:一是希望家人要坚强;二是希望离开人世时能穿着人民警察制服;三是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撒向大海。
“做人不在于做大,在于做好。”是蔡立群生前常挂嘴边的一句话。
日前,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公安部决定追授蔡立群同志“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荣誉称号。上海市公安局开展“公安民警核心价值观主题教育活动”,号召全市公安民警向永远在路上的人民警察蔡立群同志学习。
据新华社上海5月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