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平VS驴肉火烧
一个河北男人评论,翠平演出了河北女人的共性,特别的“生”,嘴里难听的话“哐哐哐”排山倒海,让人后脊梁发冷,但人本质特别朴直,很可爱。
周末便驾车到最近的大山,寻找翠平的背影。
易县、狼牙山、平山,一路开去却没和哪个河北女子交谈上。饥饿难耐,便在保定进了一家驴肉火烧店,虽然破落,也顾不得许多。
出门本来为游乐,却每每因为嘴的问题而痛苦奔波。
到了外地别以为花钱就能吃得好,那些四星五星级饭店天下一个味儿,有些还难吃得让人胃绞痛。天下美食不在皇家的就一定在民间,看看当地人喜欢拐进去的小门脸,不要怀疑不要胆怯,开口跟着点菜保准没错。
握着一把杂志大的剁骨刀,在树墩上劈劈啪啪砍个不停,老板麻利优美的动作,如庖丁解牛之桑林舞,引来我们十多个排队的食客围过来欣赏。案板上的驴肉已经炖得很烂了,十几斤一大坨跟着剁刀颤巍巍,既很有弹性,又弱不经风,好生惹人爱怜。
刚一坐稳,三个包着古老土纸的火烧,“砰”地砸在我面前。伙计并不在意我的吃惊,转身又去“砸”别人了。
“要一碗小米粥。”我招呼半天,伙计翻着白眼哼哼了一句什么,“啊?对不起你说什么?”“一块!”他用霹雷般的嗓门大吼一声。
好吧,我付了钱决定不再多嘴,反正就一次,以后不来了。
火烧张着大嘴等着我,肚子里满满塞着驴肉。保定人这点挺好,实在,不像北京连锁店里驴肉剁得像渣子,然后只铺一薄层。
一口咬下去,喷香的驴肉就像闷棍将我砸晕了,整个身体忽然僵硬,都坐直了,恭候滋味像一套七十二式辟邪剑法,在口腔中挥舞。好像没什么套路,就是一阵肉香澎湃;好像又有些层次,当一口口顺着食道下行的时候,却觉得五心抓狂,只盼能慢点再慢点。而这口还未咽下,另一大口已经不由自主狠狠地咬下了。
屋里很静,似乎都在见证这虔诚的时刻。身边的朋友,一个河南男子,我第二口还没咬,他一个火烧全数吞下。
大家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好奇地打量他,他很不好意思地为我们要了六个,说,没办法,第一个不知道什么味道,就是好吃,我成了猪八戒吃人参果了。
等我吃完一个算是缓缓气。胃是饱了,嘴却不依不饶地还要吃。好纠结难受啊!
无怪乎人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通灵啊。
老家在河间的朋友告诉我,保定的驴肉不及河间驴肉,那里婚宴、寿宴如果没有驴肉,就不上档次,是穷抠。
环视周围,有桌民工,有桌游客,有桌北京来执行任务的警察,还有两个本地老师。当地人多半打包回家,那是全家人等待的主食啊,保定人定是无驴不欢的。
驴肉火烧其实是劳动人民的盛宴,想那几位民工,干了一上午活儿,两个火烧一碗粥不到10块钱,肚子里热乎乎的,浑身是劲,下午又能多背几个麻袋了。
朋友说,北京其实现在已经陷入驴肉火烧的包围圈,“你没看见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有驴肉火烧,跟四川小吃有一拼了”。在我看,西餐虽好肠胃不喜欢;驴肉虽土,中国人这副消化道处处开绿灯,粗茶淡饭早有了别样的诱惑。
忽然明白了翠平的好。
你不能指望她多才多艺风度优雅如晚秋般“女人应该有的她都有”,但翠平忠诚、爽朗、功夫了得。
马奎出现破解了左蓝和翠平的身份。翠平一脚将他下颌骨踢碎,趴在地上起不来。最后国民党破案的说,动手的一定是个男的,还是个壮汉。对陆桥山执行枪决,翠平能百步穿杨,手起弹到。如此英气逼人,余则成不爱也不行啊。
就像驴肉火烧,你需要它的时候一定是饥饿难耐,乍一入口,便能拳打南山饿虎,脚踢北海馋虫。三下五除二,了却人心头大患。
男人们总想情调高雅挥金如土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好像达到了理想,但腻腻歪歪的女子确实中看不中用。驴肉火烧面子虽糙,里面却营养丰富味道迷人,身处龙潭的老余啊,他地铺上睡了三年才明白,翠平完全能满足他本质的需求。
在压力巨大、竞争激烈的职场混着,爽朗的女粗人比忧怨的女诗人更具魅力,这也许就是驴肉火烧能包围北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