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一次远行成就一生
航行中的“贝格尔”号资料图片
1831年,刚从剑桥大学毕业的达尔文得到了一个机会,英国海军部“贝格尔”号军舰执行海洋测量任务,需要一位博物学者随船出行。这种难得的机会,要是拿今天的情形打比方,就好比给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一个机会,去南极科考。在剑桥求学的最后一年,达尔文曾饶有兴味地读了德国学者洪堡的《南美旅行记》,对书中描写的海洋风光心向往之,对此自然求之不得。
有意思的是,这份说起来算是一趟官差的机会,人员的推选却基本是私人性的。推荐他的人,是剑桥大学的亨斯罗教授。不过,达尔文的父亲却反对他出行。同古往今来的大多数家长一样,达尔文的父亲希望儿子能够按照老爸设想好的路线生活。作为医生,老达尔文希望儿子将来也做一名医生,或者当牧师。老达尔文担心,随“贝格尔”号探险远行,会造成达尔文人生志向的转变。此外,他对远洋探险之于年轻人有多少益处也表示怀疑。“贝格尔”号的舰长,贵族出身的菲茨·罗伊相当八卦,迷信相面术,他见到达尔文以后,竟然认为达尔文的鼻子不好,注定不会完成这次航行。
好在达尔文的舅舅乔赛亚支持他,并说服了他父亲同意达尔文出行;菲茨·罗伊也改变初衷,接纳了达尔文。其实,菲茨·罗伊那年也不过23岁,但已具有相当的航海经验。
这一趟远行,一走就是5年。它使年轻的达尔文获得了一生受用不尽的航海、旅游、科考和探险经历,并在20多年后孕育出了影响世界的《物种起源》。
“贝格尔”号大多在南半球的陆海之间走走停停。5年间,达尔文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陆上旅行与考察。他曾深入南美洲腹地,也登过安第斯山脉。无论在海上,还是在陆地,达尔文的博物学观察与收集的成果奠定了他一生的学术研究基础。有趣的是,达尔文其实对地质学情有独钟。他的科考过程,有很大一部分是地质考察。亨斯罗教授推荐达尔文在旅行中带上了当时刚刚出版的莱伊尔所著《地质学原理》第一卷。考察途中,亨斯罗又寄给他《地质学原理》的第二卷。正是莱伊尔的《地质学原理》中的论述,对达尔文探讨物种与进化问题起到了特殊的作用。赫胥黎曾说,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乃是把进化的观念这一指导思想以及《地质学原理》的论述方法坚定不移地应用于生物学所产生的结果。达尔文在自己著作的献辞中,就阅读莱伊尔著作对自己的重大意义,也有明言。实际上,达尔文航海结束后最初发表的学术成果,也是有关地质学的。
“贝格尔”的英文意译是“小猎犬”,是一艘排水量仅为235吨的三桅小军舰,共有六门炮。因为刚刚完成了一次5年的航行,已破烂不堪,经过重修。船队的人员,大约有70人。那时,船只的航行速度大约是每小时15公里。整个航程从英国出发,经加那利、佛得角群岛穿越大西洋南下,在巴西、阿根廷、火地岛做了长时间的逗留。再绕过合恩角进入太平洋,一路西行到达新西兰与澳大利亚,再绕过南部非洲,沿大西洋北返英国。如今,在火地岛上还有一座以达尔文名字命名的山峰。那是舰长菲茨·罗伊为了纪念自己的旅伴命名的。达尔文曾在那里和其他水手不惧惊涛骇浪,保住了差点儿被巨浪卷走的登陆小船。
在智利,正在海边的达尔文赶上了当地的强烈地震,目睹了地震造成的海啸引发的巨大灾难;在阿根廷沿海,达尔文亲历了英国抢在他人之前,将福克兰群岛据为己有的事件;在巴西,他看到了奴隶制度的黑暗并表示愤慨,因此与赞成蓄奴的菲茨·罗伊当面冲突起来。达尔文在自传中特别提到这件事。
归途中,在圣赫勒拿岛上,达尔文注意到,这里的森林被16世纪初运来的并且繁殖得很快的山羊和野猪彻底毁灭。英国向岛上运来大批动植物,这种人为因素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平衡。据记载,“贝格尔”号后来被英国人送给了日本,在横须贺作为训练船只使用。作为纪念,达尔文的儿子收藏了一个箱子,它的材料,用的就是“贝格尔”号主桅顶横杆。
有报道说,英国正在建造“贝格尔”号的复制船,纪念达尔文诞辰200周年,并将做新一轮的科考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