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乡村 再现活力
在大学即将毕业时,理想把他们带到了同一个地方,长城脚下的马营村——
时尚游说村妇美子,在自家苹果地里试种她从母校带来的新品种SOD苹果。闪亮蹲在康跃进身边,劝他放弃进城打工,利用地理优势,修建旅游农家院。两人苦口婆心半天,不见半点成效。美子拉着她男人依依惜别去了,留下时尚和闪亮,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是想发家致富么?这挣钱的点子怎么就听不进?
村主任马千里碰见愁眉苦脸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刚碰了一鼻子灰,便笑道:“两位小领导,看来工作开展的不顺利啊?”
“还行!”闪亮挺了挺腰板,回答得硬气,且不假思索。
哄!剧场一下子炸开了。观众被闪亮的倔强逗乐了,“还挺真实的嘛!”后排两名女生,带着笑意评价道。
这是一场五幕话剧,我国首部大学生村官题材的话剧,名字就叫《大学生村官》,5月19日,在北京大学百年讲堂首演。观众1500多人,中途鲜有退场。实际上,半个月前,这部戏在北京师范大学带观众彩排时,就已经听到了喝彩声。
这是导演王鹏博不曾料到的。
今年,北京市首批到京郊工作的大学生村官三年聘用结束,北京市委教工委、市教委想送这些孩子一份礼物,于是找到王鹏博,请他编写并指导一部以大学生村官为主题的话剧。
刚接戏时,王鹏博根本没期待这戏能“火”。当时的他,对大学生村官连感性的认识都没有,甚至并不感兴趣。可儿艺编导出身的王鹏博爱给孩子写戏、会给孩子写戏,再加上,这几年也写了几个弘扬主旋律的本子,驾轻就熟,就接下了这活儿。
于是,主办单位便带着他去了北京郊区延庆康庄镇体验生活。王鹏博记得有个叫王贺的学生,鼓励村民种七彩甘薯,村民们不相信他,更不愿出钱冒险。王贺就从家里拿了两三万元买苗,帮农民种上。现在,甘薯让村民增了收,王贺这个“村官”才真正融入了村里。垫上的种苗钱,至今也没能还给他,王贺也并不在乎,他已经得到了最想到的——认可。
还有个叫李洁的姑娘,学农科专业,带领村民种植新品种苹果,品相好、价格优,直销国外。还有李涛,由于在任期间工作出色,在全镇每年只有一个编制的情况下,镇党委书记坚持把他留在了康庄。
这些人,他们的故事,都成了这部剧的素材。
四五趟跑下来,这些村里新来的“小领导”克服了什么困难,工作上有啥成绩,王鹏博心里有了数。可戏剧不是表扬信,他还需要深入挖掘人物的内心情感,有啥开心事儿,有啥闹心事儿,毕竟还只是十几、二十岁的孩子,村官当得再优秀,也不能塑造成旧式的“大而全”的形象。
于是,王鹏博把镇领导、村官办的来人全部支走,他要跟孩子们“单练”。果然,一个女孩说着说着就抹了泪。偏僻的小村子里没有高楼霓虹,有的只是蛙声、犬吠、星斗和微风,二十啷当岁,最难忍受的就是入夜后无边无际的孤独。
于是,在舞台上,时尚几人踌躇着拨通老师的电话,数着星星想家想妈妈,跟插队知青老教授学习舞蹈自娱自乐的情节,感动了观众。彩排那天,李洁坐在台下,掉下了眼泪。
其实,比起主旋律话剧,王鹏博更爱写轻松幽默的小剧场话剧。“大学生村官这种剧比商业剧难写多了。”一提到“主旋律”,他就蹙眉,“商业剧只要把观众逗乐就行了,这种主旋律要兼顾很多。”
“你要对得起主题吧,要严肃地说些正经事。”
“你要对得起演员吧,台词不能写得太牙碜,得让他们念得下去。”
“你要对得起观众吧,不能让人掉鸡皮疙瘩。现在的大学生,要觉得你假,真敢喝倒彩的!”
为了对角色负责,饰演闪亮的中戏毕业生王上斌跑到山东老家的农村,泡了两个礼拜,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去了解农村。
“很多地方,农民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全凭村干部‘哄着走’。村官就像班长,夹在老师和同学中间,很难做事。”所以,这群从事乡村工作的同龄人,更令他感佩。
舞台上,他塑造了一个乐观、浪漫又满怀激情的大学生村官形象。
“四川灾区的群众不能永远与哀伤为伴,过年过节也会拿瓶好酒出来,聚在一起喝两口乐呵乐呵。这种迈向新生活的镜头也是需要捕捉的,这样才能鼓舞士气。”在王上斌看来,对大学生村官这部戏的创作,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事物出来,肯定有不足,甚至有负面的东西,但年轻人的激情和善意需要鼓舞,这项惠及农村、惠及学生的政策也需要社会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