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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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书万里路

京东有座丫髻山

刘亚欧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6-05    [打印] [关闭]
    舍近求远,是个贬义词,但放在旅游心态上讲,却是人之常情。久居京城,一说要张罗出游,心向往之的多半是远方的名山大川、异域风情,对近在身旁的景致,每每忽略不计。其实,细想一下,北京周遭的风景,又领略过多少呢?

    刘宝瑞、马季说过一段相声,叫《金刚腿》。那里面要说与动物相关的人、事、地,总共加起来要够一百二十八条腿。马季胡编了个“鸭鸡山”(一只鸭一只鸡)的地名。语虽调笑,其实谐音的,是京东一座小有名气的丫髻山。

    京东的丫髻山,据说与京西的妙峰山齐名。顾名思义,大概是有两座山头并立,像丫髻一样而得名。

    查《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丫髻山有二,一在北京,一在广东。北京地界的丫髻山有清康熙年间的《丫髻山玉皇阁碑》,说是丫髻山“自元、明以来,号为近畿福地。因上有碧霞元君之祠,是以每岁孟夏,四方之民会此祈祷者,骈肩叠迹,不可胜计”。

    孟夏就是初夏,和如今的“五一”小长假、端午节时令相差不算太远。碧霞元君,上过泰山的人大抵都有印象。按照顾炎武《日知录》的考证,这位据称为东岳大帝之女的泰山娘娘到明朝嘉靖年间才被封为碧霞元君,成了中国本土道教中妇女和儿童的保护神,在华北地区香火尤盛。

    按俞蛟的说法,丫髻山距北京东便门“百四十里”。每年从春天到夏天,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的男男女女都来诚心祀福。俞蛟讲的故事说,有一个清代财政部门姓袁的官员(度支吏)新娶了个美艳的小妾一同登丫髻山。袁某有个好朋友姓张,正好这天也和妻子一道来拜山。张某想借机一睹袁妾的芳容,于是让妻子慢行,自己赶上前去。见到美女,张某大约是一时糊涂,行为不大检点。那位美女因此叫了起来,张某吃了一惊,身形不稳,一个跟头栽下山去,撞在自己的妻子身上,都昏了过去。俞蛟以此说明张某心怀不轨,立遭报应。“神异”之说固然不可信,旧时女性爱上丫髻山朝山的实况,倒可以从这个故事中印证一二。

    韩牧平的《丫髻山忆旧》一文,对丫髻山昔时朝山庙会的盛况,写得更加详实。韩文说,当年丫髻山庙会是京东第一庙会,每年从农历初一到十五,长达半个月。各地善男信女,南至天津、保定,北到热河、八沟,都会来此赶会。山顶的碧霞殿后有一间铁瓦殿,在此烧香的人很多。殿内供的,是一尊衣着朴素的老太太塑像,身旁还有一头青驴。老太太名叫王二奶奶,是明朝成化年间香河县人。她为人善良,从家乡骑驴到此,四方奔走募化,最后盖起房屋庙宇,丫髻山的景致,才渐成规模。后人感念王二奶奶的功绩,给她修了间铁瓦殿。这种由民间人物升格供奉的事例,映射出民俗文化的力量。

    只有三百多米高的丫髻山庙宇群,后来毁于战火,前几年重新修复。据说,丫髻山的重修,是按着现下修整古建筑的时髦原则,“修旧如旧”。但景点可以复原,当年四方来朝的人气,如何聚集?再者说,那些旧时的民俗民风,恐怕也难以“修旧如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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