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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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猛将:镇守南疆四十载

——记南疆军区副司令员万宗林少将
本报记者 潘婷 通讯员 向文军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6-27    [打印] [关闭]

    

    万宗林(中)在海拔5380米的神仙湾哨所看望执勤战士。

    向文军摄

    2008年7月23日。海拔5270米喀拉昆仑山某边防连。山风呼啸。

    “万宗林同志,根据中央军委命令,现授予你少将军衔。我在此代表南疆军区,向你表示祝贺!”

    “我一定坚守岗位,不辱使命!”

    南疆军区司令员郭景洲将军郑重地为南疆军区副司令员万宗林佩带上少将军衔。

    雪山为证。两位老边防军人在茫茫雪原上举行了我军历史上最特殊的一次将官授衔仪式。

    当时,56岁的万宗林正在西藏阿里地区执行驻训任务。“八一”前夕,兰州军区即将举行将官授衔仪式。考虑到万宗林已在海拔4500米以上高原连续工作4个多月,上级安排他利用授衔的机会下山休养一段时间。

    但是,北京奥运会举办在即,为确保边防万无一失,万宗林坚决要求继续留在高原执行任务。因此,郭司令员决定亲赴高原,为自己的老战友佩戴上少将军衔。

    至此,万宗林用将近40年的时间走过了从士兵到将军的漫漫征途。

    一路荆棘,两肩风尘,当年的帅小伙儿已经成长为两鬓斑白的边关猛将。

    “精神不垮身体就垮不了”

    边关苦,守关更苦。

    南疆地区,历来是我国西部边陲的战略要地。在这片面积相当于我国国土面积近十分之一的土地上,横亘着昆仑山、喀拉昆仑山、阿尔金山3条山脉,雪峰连绵,道路崎岖。

    而划归南疆军区管辖的西藏阿里地区以其恶劣的自然地理环境被称为“生命禁区”。

    自当兵以来,万宗林就和南疆的山山水水结下了不解之缘。

    2005年10月,时任和田军分区司令员的万宗林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走遍和田军分区所辖边防的所有重要点位。

    这个决定一提出,就受到了他身边几乎所有工作人员的反对。这些“老高原”知道,等待万宗林的,将是怎样的艰辛。但是,万宗林更倔:“作为军分区司令员,我必须去!”

    一路上,乱石林立,有的地方车辆根本无法通行,只能徒步行走。走到一半时,暴风雪突然袭来,加上强烈的高原反应,万宗林感觉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随行的军分区副参谋长陈树勤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万宗林,把他搀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

    万宗林吸了几口氧,吃了几片安痛定,硬挺着站起来要继续前进。

    “司令员,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前面的点位我们去就行了。”陈树勤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行!战士们平时巡逻的地方我都要走到,这是我们的国土啊!”万宗林拖着沉重的双腿,拄着木棍艰难地向前行进。

    经过6个多小时的跋涉,万宗林带领官兵终于到达指定点位。

    那次边境勘察历时10天,万宗林和勘察组成员行程3000余公里,翻越12个海拔5000米以上的达坂,趟过25条冰河,摸清了无人区所有战术要点、道路状况等情况。

    “边防总得有人守,这个苦总得有人吃”

    “今天是大年三十,万家灯火,万家团圆。我谢谢你们。”刚刚用尽全身力气才爬上最后几十级台阶的万宗林,喘着粗气,费力地说出这句话后,眼泪夺眶而出。

    电视资料记录下2006年除夕万宗林登上海拔5000余米的高山、看望某前哨班战士的一幕。

    身穿厚重棉衣的将军和手握钢枪身板笔直的小战士相拥而泣,身边,是沉默的远山和飘扬的国旗。

    “每次上边防我都想,如果眼前这个小战士是我的孩子,我能忍心让他在这么高的地方守防吗?可实际上,边防总得有人守,这个苦总得有人吃。”每次到边防哨所,万宗林的心灵都会接受一次洗礼。

    “我们的战士确实很可爱,我们的战士确实需要关心和理解。哪怕是一句问候,哪怕是拉拉他们的手,拍拍他们的肩,也是一种激励。就是自己的孩子出远门,也该去看一看,送一送吧。”万宗林说。

    看一看,送一送,听起来轻松,可实际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盛夏飞雪,早秋下雹,到这样的地方去看一看,送一送,是随便就能办到的吗?

    自古忠孝难两全。

    2008年夏,万宗林的老母亲迎来88岁大寿。已经6年没有见过儿子的老母亲很想见儿子一面。但是,老人这个朴素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万宗林走不开啊!

    “6月16日是我母亲的88岁大寿,我也只能从这儿给她老人家打一个电话。她87岁生日时,我是在5000多米的哨所打的电话,今年又是在这个哨所。”万宗林哽咽了,“我母亲确实很关心我,说我都是快奔60的人了,还呆在那么高的地方。那不是白蛇盗仙草的地方吗?”

    母亲生日那天一大早,万宗林一个人悄悄爬上驻训点对面的山顶,面对河北老家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给母亲送去远方儿子的祝福。

    “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不到位而给党减分”

    作为一名边防军分区的司令员,万宗林心里不仅装着雪山哨所的数千将士,还时刻牵挂着辖区内的安全稳定大局。

    人口180万的和田地区,是“三股势力”相互勾结进行分裂破坏活动的重要区域。

    在南疆,斗争是残酷的,暗杀少数民族干部等恶性事件时有发生。

    墨玉县乡干部买汉力汗、阿合买提因公被歹徒杀害了,阿合买提的爱人阿米娜汗和她的孩子立即成为了“三股势力”争取的对象。对方说:“你丈夫为共产党卖命,现在他没有了,共产党会管你们吗?”

    就在阿米娜汗感到非常无助的时候,万宗林来到了阿米娜汗家。万宗林一走,阿米娜汗的小女儿布再拉甫汗就加入了民兵队伍。当年年底,布再拉甫汗应征入伍。

    2007年,万宗林调任南疆军区副司令员。“三股势力”又来争取阿米娜汗了,说:“你的靠山没有了,没人给你撑腰了,到我们这边来吧。”

    但万宗林把布再拉甫汗认作了“干女儿”,两家成了亲戚。和田军分区的维稳工作、民兵预备役工作,并没有因万宗林的调任而削弱,而是得到了加强,阿米娜汗的靠山没有倒。布再拉甫汗从部队复员后,考取了警校,现在已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阿曼古丽的丈夫阿不都克尤木·居玛生前是和田县巴格其镇武装部专武干部。1999年12月,在追捕逃犯过程中身中11刀,献出年仅28岁的生命。

    丈夫牺牲后,阿曼古丽带着儿子卡德尔丁艰难地生活着。每逢春节、古尔邦节等节日,万宗林都要带着机关人员过来慰问。2005年6月,阿曼古丽租住的平房面临拆除,单位集资建房还缺两万元钱。万宗林听说后急忙赶到她家里,安慰她说:“你放心,有党和政府在,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会帮你协调解决。”最后,在万宗林和军分区领导的协调下,和田县委、县政府和县人民法院承担了两万元建房集资款。县里同意解决她的儿子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费用,军分区还给了阿曼古丽8000元钱。

    阿曼古丽说:“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在念叨他有一个穿军装的‘汉族爷爷’,我希望他将来长大后,能像他牺牲的爸爸一样,做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感的人。”

    “阿曼古丽的丈夫是为维护边疆社会稳定和人民群众利益光荣牺牲的,我们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烈士遗孀和家庭,不能让革命烈士流血、家属流泪!”万宗林心里始终牵挂着这些为了南疆的稳定作出了巨大牺牲的家庭。

    男儿如美玉,磨砺出昆仑。如今,肩扛将星的万宗林仍在坚守岗位,为祖国守住南疆这片神奇的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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