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站是我在南极看见的最牛工作站
易如,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研二学生
今年3月,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研二学生易如,参加了为期两周的“2041南极极地领袖计划”。近日,易如接受了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
中国青年报:你们怎么去的南极?
易如:我们从北京出发,先后在巴黎、布宜诺斯艾利斯转机,最后在阿根廷的乌斯怀亚(火地岛)与各个国家的成员汇合,一起乘船前往南极。我们花了两天时间,穿越了被喻为世界上最危险海峡的德雷克海峡。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鲸鱼、冰山,还有成群的企鹅。南极真的很美,一切都那么纯净自然。
中国青年报:大家怎么看你们“中国小组”?
易如:这次“2041南极极地领袖计划”活动共有74名成员,来自28个国家,“中国小组”占10人(包括两名香港同胞),人数仅次于欧美国家的总人数。负责人罗伯特·斯旺先生说:“中国越来越重要,我们必须倾听中国的声音。在环保问题上,中国的态度举足轻重。”这让我们很骄傲,也让我们多了一份责任感。
讨论时,我发现欧美人很主动,而我们不太爱说话。所以,他们经常说着说着就暂停,转过头来问我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中国青年报:对啊,你们有什么想法?
易如:我感觉,不少人对中国现状缺乏了解,认为我们不重视环保。我们就告诉他们,中国这几年一直在实行节能减排政策,也在尝试排污权交易等市场化手段。我觉得,我们政府在这方面太低调了,应该加强对外宣传,当然也要倾听外国的批评。
我还有个感觉,西方国家总希望发展中国家重视环保,增加新能源和环保新技术方面的投入,但同时又紧紧抓着核心技术不放,要价那么高,这样“共同努力”我看有点难。
中国青年报:你们去长城站了吗?
易如:当然!我告诉你,相比同在乔治王岛上的俄罗斯、智利等国的工作站,长城站是我在南极看见的最牛的工作站,一共有大大小小17栋房子,篮球馆、图书馆等设施一应俱全。
我们的向导是智利站的,一位在南极生活近30年的白胡子老人。他说自己常到长城站“蹭吃蹭喝”,因为长城站的人非常好客。
长城站的人说,互助是南极的生存原则,就是不分国家种族,大家牢牢抱在一起。在南极,各个站点常常无私地互相补给物资、人力。有一次,长城站的船遇到风浪,物资倾泻到海里了。智利站得知后,就安排他们的船运送了部分物资给长城站。要知道,这一去一来的费用可不小。
南极海边建有避难所,里面常年储备各种生活必需品。遇到风暴,谁都可以进去躲避。长城站的人经常到避难所查看是否需要补给。
中国青年报:在南极,有什么事儿比较好玩儿吗?
易如:露营。各个国家的小组被打乱后分为若干小组,大家一起搭建帐篷,睡在一起。常常双人帐篷要睡3个人,4人帐篷要睡6个人,还有一些人没睡帐篷,用冰雪搭建围墙,仰天睡在围墙中,有时早上起来会发现有企鹅就睡在围墙边儿上。
中国青年报:大家都在谈论气候变化,南极现在情况如何?
易如:在去南极的途中,一个老水手告诉我们:“这里几年前还是冰面,现在溶化了。”去年参与该活动的同学看到我们拍回来的照片后说:“你们见到的冰比去年的要少,冰山也没那么多了。”
中国青年报:这次南极行哪些国家的人给你印象深刻?
易如:第一个要数罗伯特·斯旺先生。在1992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的世界可持续发展峰会上,他承诺用50年培养未来商业和环保领域的青年领袖,他以每10年为单位努力实现一个目标。10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如一,他给我的感觉永远是精力充沛,热情洋溢。
还有一个美国退役运动员,由于腿部受伤,已经不能走路了,他是坐着轮椅或靠拐杖,和我们一起行动。还有以前,我老觉得外国人都不像我们重视家庭,现在我不这么看了。在南极露营时,我和一个阿根廷人睡一个帐篷,整个晚上,他不停地对我讲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们的幸福生活,他一个劲说真想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