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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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生活吗

■孙嘉卿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7-09    [打印] [关闭]
    一个要好的女友正在怀孕,她的举动着实刺激了一帮闺蜜。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回到家大呼小叫,“天哪,她才25岁就要生孩子了!”结果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这很正常啊!我们那一代人,这个年纪还不生的都被看作异类了。对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找男朋友?”

    如今,女性推迟结婚和生育的情况越来越普遍,所以周遭谁结婚、生孩子都会成为八卦,在朋友圈里广泛议论。大家忙着事业,忙着充电,忙着交友,甚至忙着很多琐碎无比的事,可就是不愿进入稳定的恋爱、婚姻、家庭。

    《小姨多鹤》讲述的是上一辈或是上几辈女人的故事。

    虽然是故事,却能引起深深的共鸣,因为那些性格鲜活的人仿佛是我们的母亲、祖母。我们从小亲眼所见她们的生活,却似乎永远学不到她们那种坚定和安宁。她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其实很简单,结婚、养育子女、照料家庭,与此同时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她们不会像我们这样常常质疑生活本身,生活对她们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平静和安定中又蕴含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小姨多鹤》中描写的两个女人就是这样千千万万女人形象的化身。日本女人多鹤起初只是被张家买来的“生育工具”,可是她对生活的执拗劲儿却让她渐渐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多鹤相信生活应该是一丝不苟、整洁而有规则的,即便是最困难的年月,她也试图让家里干净有序。小环是家里的女主人,她的性格与多鹤截然不同。小环不怕的东西很多,头一样就是不怕丢脸,她不在乎所谓的面子与尊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如何让丈夫张俭不受委屈,让多鹤生下的几个孩子茁壮成长,以及在动荡时世里保护多鹤不被别人发现。

    相比起来,多鹤身上曾经有的民族气质让她很像今天的年轻女性——对自己和周遭有着完美近乎苛刻的要求。污浊而平淡的生活曾使她一度想要追寻先辈们的气节了断生命,可是当她连上吊的绳子都准备好的时候,却被小环的活法给打动了。小环嘴里总是乐呵呵地叨念“凑合着过吧”。生活里所有的苦与痛,都在这“凑合”两个字里被化解了。多鹤想想也是,“找好绳子干吗?凑合着活吧。”是呀,怎么不都是活?

    多鹤的认真,小环的凑合,都是对生活最为简单明了的态度,其实生活本身也没有那么复杂和可怕。

    时至今日,中国的第一代独生子女终于开始独立生活了。在事业的道路上他们可谓风风火火——作家、明星、财富精英比比皆是。然而对待生活,他们却似乎没有事业上的那种魄力和勇气。结婚、生育这些在上一辈人看来无需怀疑的事情,却成了一些年轻人焦虑的来源:害怕结婚,害怕生育,害怕家庭生活带来的平淡,害怕身份转变带来的束缚,害怕责任,害怕承担……于是他们选择了用洒脱的心态去逃避,选择重新建立价值系统自我安慰,就仿佛这种害怕和恐惧根本不存在。这样普遍存在的心态虽然有其深远的社会原因,但却反映了一个现实——我们在生活面前迷茫了。

    生活真有这么可怕吗?多鹤曾经以为是,但看到孩子出生,母性本能的力量让她感到满足,“亲人”两个字有着惊天动地的力量;小环也曾经以为是,但生活中的磨难让她无暇去思考伤心和恐惧,于是“凑合着过下去”这件事本身就有了意义。

    当生活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扑向我们时,不妨想一想像多鹤和小环这样的上一辈女人们,她们对待生活的单纯而强烈的情感,重新审视一下一直被我们忽视了的与生俱来的能量,这些能量流淌在血液里,来自生物的本能,就如同浩瀚宇宙一样,深邃莫测却无法解释。

    而所有这一切,足以让我们对生活不再畏惧,因为它能帮助你在时间的静静流淌中发现生活本身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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