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2日
星期

谢绝了“大师”称号,谢绝不了世人的敬重

——社会各界辞别季羡林
本报记者 桂杰 谢洋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7-12    [打印] [关闭]
    7月11日的北大校园,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在这看似平常的一天,“未名四老”之一、98岁的著名学者季羡林先生悄悄地与燕园永别了。

    尽管生前不愿接受“国学大师”的称号,但今天“国学大师季羡林辞世”还是成了各网站的头条新闻。一位媒体资深人士说,他曾谢绝“大师”的称号,但谢绝不了世人对他的敬重。

    在北大校园网络论坛上,今日十大排名第一的是在外国语学院版上发表的名为《季爷爷走好》的帖子,数百名学生自发回帖。“季老是北大人的典范,他代表了一种人文和治学的精神,这种精神已经影响了好几代北大学生,也将继续在北大人身上延续和传承。”“他的守时有晚年每日清晨4点起床著述为例,他的质朴从常是一身蓝色中山装的装束可知,他的节俭由80多岁骑辆破旧自行车可观,他的勤勉有煌煌学术文献可鉴。”在各个讨论区,这样饱含深情的留言被不断更新着。

    季老的离世,让整个北大的心下沉。季老的秘书李玉洁回忆说,季先生在素来洋溢着某种清高和狂傲的北大学子那里,得到了一种亲切的真诚的热爱。

    曾经编撰出版过《季羡林生命沉思录》的自由撰稿人高晓岩告诉记者,今年4月他到医院看望季老时,老人精神健旺,妙语连珠。“他是一个特别清澈的人,对人很友善,直率,而且不设防。好多老人变得很世故,但季老把一切都放下了,只剩下一颗心。”高晓岩曾经几次到医院看望季老,每次去都见有山东老乡、各地友人和仰慕者来看望他,他显得非常热情、欣喜、随和。

    季羡林在回忆录《牛棚杂忆》中说:“我书中所写的,都是我亲身经历,都是我亲眼所见的。如果我没有亲身体验过,我是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编造出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故事的。”这也正如他在书中第一节《缘起》中写到的那样:“我在这里郑重声明:我决不说半句谎言,决不添油加醋。我的经历是什么样子,我就写成什么样子。增之一分则太多,减之一分则太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坦然处之,‘只等秋风过耳边’。谎言取宠是一个品质问题,非我所能为,亦非我所愿为。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信心的。”

    评论家彭俐说,《牛棚杂忆》包含了一位文化学者对民族与国家矢志不渝的忠诚,有多年的反思、观察、困惑和期待,惟独没有一点个人的怨愤、忧郁、计较和发泄,尽管他在“文革”10年间遭受到非人的对待,身心所受的打击和折磨难以用言语形容。

    季羡林的弟子钱文忠说:“作为一个从各种运动中走出来的知识分子,最难能可贵的是,季先生保持了人生的清白坦荡,任何人无法对这一点有任何指责和争论。该守望、该坚持的东西,季先生一样也没有放弃。”

    季羡林从2003年开始与病魔做斗争,但人们并没有忘记他,晚年的他迎来了无数的鲜花和荣誉。2007年,他在新书《病榻杂记》中要求摘掉戴在他头上的“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和“国宝”3顶帽子,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他对世事的洞明,他对名利的淡泊,他的质朴和真诚,再次让人感受到了这个文化老人的可爱与可敬。对于今日浮躁而功利的知识界来说,这是另一面珍贵的镜子。”钱文忠说。

    得知季羡林去世的消息后,著名记者唐师曾心情沉痛,马上在博客上发表了悼念文章。他说,20年弹指过去,季老还是当年那身蓝布中山装,季老曾说“我很保守,到哪都这么穿”。“日月荏苒,可季老侍弄小动物、待人接物、研究学问依旧认真如故。”唐师曾说。

    本报北京7月1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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