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后继乏人忧思
季老是全社会公认的大师。媒体评价说,季老辞得去国学大师的名号,却辞不去人们对他的尊敬。这不像时下某些人,虽被冠以大师的名号,却倍受质疑和批评。
在季老过世后,有网站登出“季羡林先生逝世之后,你觉得中国还有国学大师么”的问题,有近四成的人认为“季老逝世,中国再无国学大师”。
可见大师之难得,非寻常人,实在难以承载这名号。从每一位大师的成长历程看,也可谓综合了天时地利人和诸因素,历经传奇而成大师。
像季羡林,他出身寒门,后求学清华,有幸受到陈寅恪等人教诲。1935年留学德国后,恰遇二战,只好留德苦学,但这十年,他得以亲炙世界级梵文、巴利文和佛教研究的权威,他回国已成学术权威,被陈寅恪引入北大。但真正让他成为大师的,却是他归国后的经历:先被关进牛棚批斗,后又被分配去看守门房,收发信件和报纸,然而,这段时间他却翻译了印度古代两大史诗之一的《罗摩衍那》,并做出了许多研究成果。
坎坷的经历中,季老为人为学都有足以传世之处。他的安贫乐道、贫贱不移、宠辱不惊让人称道。“未名四老”之一的张中行生前就曾在《负暄三话》中评价道:“季先生以一身而有三种难能:一是学问精深,二是为人朴厚,三是有深情。”而他后来以副校长的身份却被新生及其家长当成“老工友”而为他们守行李的故事,更为“永远的大师”平添了一段传奇。
张中行评价季老的三个“难能”,每一个在现时代都是稀缺之物。季老学问精神,源于“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的为学信条,但在今天,这样的信条却早已被各种粗制滥造和学术抄袭、剽窃所淹没。而且,近来人们发现这些学术不端行为中,还频频闪现出校长、院长和著名教授的身影。
而为人朴厚和有深情的为人之道,在当下,却滑向了一个可怕的方向。近日陈丹青在一个名为“中国梦”的论坛上有精妙的点评,那就是滑向了怎样做官。
可以想见,在这样的一种充满“官污染”的学术生态下,想要看到灿若繁星般的大师,几乎没有可能。一个真正的学人,只有避开浮躁和流俗,秉承前代大师的精气神,在坎坷中前行,在磨砺中坚持,在学问精深的同时坚守为人之道,也许慢慢的,他就成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