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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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美军念念不忘的对手

“神枪手四连”还是那么神

本报记者 赵飞鹏 通讯员 韩光 杜善国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7-26    [打印] [关闭]
    朝鲜战争中,中美两军首次交手的云山战役是一场以弱胜强的漂亮仗,美军骑兵第一师遭受重创,志愿军还创造了中外战史上一个班缴获美军4架飞机的著名战例。赢得这次战功的部队,就是今日的沈阳军区某部四连。

    美军战史详细记录了这场战斗,也记住了这个带给美军“奇耻大辱”、后来被中国国防部授予“神枪手四连”荣誉称号的连队。

    多年来,美军对昔日朝鲜战场上的对手念念不忘,他们对这个带给美军惨败的连队始终保持着好奇和敬畏。

    2007年,时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佩斯上将访问中国,专门提出要看一看这个连队。当年3月,沈阳军区某靶场,在浓雾的恶劣气象条件下,四连为佩斯展示了一场高难度的装甲兵进攻课目,佩斯看完后说:“这支部队我很佩服。”

    看家本领不能丢

    四连曾荣立过8次集体一等功,被称为“共和国十大名连”之一。1964年,时任连长贾洪恩带领战士们在瓢泼大雨中夺得射击比武第一名,被授予“神枪手四连”的称号,这是和平年代一个连队的最高荣誉。

    在四连宿舍的楼梯走廊里,悬挂着世界各国神枪手的画像,“神枪”文化在这里氛围浓厚。

    对于四连官兵来说,枪是神圣的。每人用哪支枪,是相对固定的。每年老兵退伍前,都要举行“神枪交接仪式”——那些即将离队的老兵会把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步枪,转交给四连的新战士。

    班长肖留洋清楚地记得,老班长吴波站在他面前,双手握枪,眼含热泪大声说:“我手中这支枪,曾在全师比武中夺得第一名,参加过迎接佩斯上将的课目展示……这支枪立下了汗马功劳,希望你用它刻苦训练,为连队争得更多、更高的荣誉!”

    “双手接过沉甸甸的枪,身上立即有了一种责任。我告诫自己,不能辜负这支枪。”肖留洋说。后来,他用这支尾号为“89”的95式自动步枪,将自己训练成为神枪手,并在多次比武中打出满分的好成绩。

    枪打得准就能赢得现代战争吗?有人质疑。曲天宇连长说:“枪是四连的根,神是四连的魂,看家本领不能丢。”

    在四连官兵高低床铺的床板上,很多战士用白线悬吊着一根细针,那是他们睡觉前用来练眼力的。射击像绣花,需要耐心,班长们就将黄豆撒在地上,让脾气急的战士用捡黄豆来练耐性。

    每个连队都会产生神枪手,但四连的厉害之处,在于所有的官兵,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后,射击成绩都会在优秀以上,包括天天炒菜蒸馒头的炊事班战士。

    人人都是神枪手后,四连又开始将人体靶细分为头部、胸部、肘部、膝盖等目标部位,然后练习打这种部位靶。四连所在团副团长孙明军说:“这是射击的一种境界,指哪儿打哪儿。”

    他说,在未来战争中,一枪毙敌也许不是最好的结果,死亡只能带来仇恨,但如果一枪致伤,鲜血四溅、哀嚎遍地带来的则是恐惧,一个伤员还需两个同伴救护,那一枪就是三个战斗减员,这才是更好的杀伤效果。

    四连拔河得用钢丝绳

    在四连,很难找到特别瘦或者特别胖的人,官兵们统一的特征就是黝黑精干。

    “那是训练量大的缘故。”曲天宇连长解释说。

    练习据枪,最辛苦的是肘、膝盖等部位。2005年的一天,四连所在团的团长看到四连一名新兵训练时胳膊肘都磨出了血,就上前批评班长说:“战士都这样了,怎么还训?”可当他挽起班长的袖子看到更多血时,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2004年秋天,演习间隙,团里组织拔河,四连与“强敌”七连相遇,一个回合未完,竟将标准的拔河绳生生拉断了,于是又找来更粗的攀登绳。双方僵持时意外再次发生,攀登绳也断了。最后干脆拿来装甲车上的钢丝绳拔。后来团里流传着:四连拔河得用钢丝绳。

    四连训练严酷,远近闻名,连队老连长、如今的一营营长王勇少校说:“我们相信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战士刘帅军参加全师大比武,仰卧起坐一口气就是800个,已经是第一了,他还不停,一下做到2000个,创了师里的新纪录。

    四连由步兵连升级为装甲步兵连后,进行装甲车限制路驾驶训练,按大纲规定“车宽加80厘米”开过去就算优秀。连队把标准提高到“车宽加20厘米”,但四连所有驾驶员都达到了“车宽加10厘米”,三期士官王志刚硬是练到了不可思议的“车宽加5厘米”。

    2003年,集团军组织特战队员集训。四连入围13人,占了全师名额的一半。这种特战集训参考委内瑞拉“猎人学校”的训练模式,强度极大,淘汰率高,而且每个单位挂一面旗帜,淘汰一人就将旗降下一段。四连官兵最终全部拿到合格证,让“神枪手四连”的旗帜始终高高飘扬在旗杆的顶端。

    “我们强调苦训,并不是要愚训。”曲天宇连长说。

    创新训练器材和方法是四连的优良传统。95式步枪夜间瞄准不容易找到瞄准点,战士们自己摸索,总结出夜间射击口诀,使全连夜间射击成绩全部优秀。

    战士宋金恒喜欢钻研,当兵5年来,他已经发明“自动步枪准星防震组件”、“单兵组合装具”等20多项训练器材。

    2007年,受遥控玩具车的启发,宋金恒又研制出了方便训练的“移动缩小靶”,被国家军事博物馆收藏。“这已经是军事博物馆收藏我们连队的第九件小革新器材了。”指导员段凯峰说。

    神在心中有敌人

    四连的连歌《神枪手之歌》中唱道:“神枪手为什么神,神在心中有敌人。”

    “我们很注意研究对手,没有敌情意识,训练、演习就没有目的。”曲天宇连长说。四连官兵的电脑里存储着大量的外军研究资料,连队还专门成立“蓝军排”,在对抗演练中让官兵们熟悉对手的作战理论、编制装备和作战能力。

    对于对手,曲天宇连长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不可否认,我们在装备上落后不少,我们的装甲车防护、进攻能力相对弱,抗干扰能力一般,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我们可以立足现有装备,将它们的效能发挥到最大。我们的老前辈就有使用劣势装备仍然努力打胜仗的传统。”

    四连的网络学习室宽敞明亮、电脑成排,但官兵们并不是仅仅拿它们来练习打字或者查找资料,他们在电脑里安装了纯实战型的“闪点行动”对抗训练软件。这款带有战术背景的“游戏”玩起来并不过瘾,但战士们说:“这游戏不假,而且可以与现有装备相符合,真正玩进去了,才发现对训练大有裨益。”

    团队里配发的“单兵激光模拟交战系统”受到了四连官兵的欢迎。真实的“伤亡”显示,让官兵们最大限度地接近了实战。班长肖留洋多次参与这样的演练,这位“神枪手”说:“我曾在一次阵地防御战中‘击毙’两名‘敌人’,也曾在一次进攻中‘壮烈牺牲’,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和平时期,大比武是部队战斗力的集中体现。新世纪初,距离1964年全军大比武30多年后,又一次全军科技练兵成果汇报展示开始了。

    同样是在北京南口靶场,同样是恶劣的天候,同样堪称完美的表现,“神枪手四连”的汇报演练一举获得了“起点最高,标准最高,完成任务最好”的充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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