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精神”与日本新战略
一部分人怀念“饥饿精神”,还有一些人则以“重振国家精神”的名义鼓吹军国主义。《产经新闻》在社论中大肆渲染所谓的中朝对日威胁,批评日本政府在战后奉行经济中心主义,导致国家安全保障上过于依赖美国。而真正意识到“形势严峻性”的则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教授奥里莉亚·乔治·马尔根,在美国《世界政策杂志》今年夏季号发表的《日本为何不能领导世界》一文中,教授特别指出,日出之国黯然失色,完全咎由自取。其“痼疾”在于,经济增长前景黯淡,民族认同感丧失,从来不是维护和平国家,而且政治制度还停留在转型期,一党执政及世袭政治的传统,使政客陷入他们祖辈的义务、忠诚及政策取向中,不能保证最有能力的政治人物能赢得职位。其结果就是,日本缺乏清晰的战略方向和对未来的乐观远见——但这番话,日本人听得进吗?
也许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缺少对未来的盘算,韩国《朝鲜日报》发表辛贞录的题为《“新”日本之新战略浮出水面》一文中,认为日本民主党党首鸠山在梦想实现“东亚版欧盟”,主张以韩、中、日为中心的东亚国家,组建面向未来的集体安全机制并统一货币。但这个共同体的前提是,美国在东亚地区的影响力将逐渐减弱,且必须减弱——看来,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问题,都牵涉到中美两国。美国的医疗保健改革方案是美国人的问题,但是,《达拉斯早报》上的一篇文章,其标题“改革能让我们摆脱中国人吗”,就有几分无赖兼无奈的意味。文章信口开河道,美国11万亿美元的国债中,有8000亿美元由中国人持有。如果不对债务加以控制,这一代美国人及子子孙孙,都将受制于中国人。如果没有坚实的资金,不控制医疗费用,美国的债务状况只会更糟,将更难摆脱中国债主——这是不是在强化中美G2的互存性呢?
提到G2,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发表的《孔夫子可助美中关系》,或许能提供另外的观察视角。文章说,奥巴马总统上任以来,中美关系享受了一段蜜月期。因此很多人断言,两国将可以共同承担这个麻烦的世界,甚至可能组成两国集团。尽管这样的安排可以带来经济及战略利益,但不应该透过相对简单化的、野心过度的G2棱镜看待这种关系,把两国视为救世主同盟。更加现实的办法是应用孔夫子的“中庸之道”,不太乐观,也不太悲观。同时,也不应高估它们联手塑造世界秩序的能力。两国应该重视合作,同时也为双方的差异作好准备。
G2的前生是“中美国”(Chimerica),可这个词的催产士尼尔·弗格森却在美国《新闻周刊》上载文,放言“中美将要离婚”。作为历史学者,弗格森重提了一个世纪前的英德对立,但在跳过经济层面探讨中美关系的实质时,他并没有提出多少卓见。文章说,如果离婚,中国人可以放弃这段不幸福的婚姻,独自过活,但新的冷战不可避免。高度的经济融合并不一定能够制止战略竞争的发展,最终,冲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