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治民间暴戾不能全仗警力
王石
先是本地电视台看到“一小店破砸”的新闻，还以为这是武汉独具的劣质土特产。百度一下“小店被砸”，相关链接长达44500篇，浏览前二页，所涉城市多达上十个，如广州、杭州、海口、长春、西安、顺德等均赫然在列；再看标题：疑因同行竞争小店被砸两次（深圳）、楼下的小店又被砸了（上海）、无缘无故小店被砸（昆明）、小店三次莫名被砸（九江）……
让我深感震惊的是，连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经济实力不让于发达国家的一线大都市，其小店也未能幸免于难。一位本地网民激愤地在网上写道：我几乎每天都看经视直播，这段时间它老是播放同一个内容，一些小店因不卖某种啤酒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砸。播音员早已不对那些小混混儿激愤了，而是问，警察你们在干什么？……
无论人命关天的重案要犯，还是民间交际中的打闹伤害，只要警方没能一网打尽，总会难辞其咎。笔者想到的是，此类小店，星罗棋布于全国大中小城市的大街小巷，遭受打砸，多为同行利益竞争所致。再想，都是苦挣衣食的小本经营，都是相邻左右的同行小店，本应惺惺相惜互相取暖，为何大打出手，而且行事还如此蛮横乖张、粗暴泼皮？而且，还频频发生，决非个例？——何致如此、根在何处？
民间的同行交际之中，小店频遭打砸的暴行，无疑是一种与现代文明背道而驰的丛林发展观。笔者以为，警力的打击只是事后的扑救，不说毕其功于一役，就是续之以再役三役，恐怕也难以根治。张朋园先生《中国民主政治的困境》一书，描述了上世纪初叶，民间选举中的打斗乱象，“五六百人蜂拥入内，抢夺选举票、签名簿，且互相殴斗、拳足交加，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各省各地的民选“发生暴力事件是司空见惯的”。近百年过去了，一条举止暴戾的时间延长线两端，前后显现的版本类同，着实让人心头一紧。官场的腐败固然需要全力以赴地加紧治理，而大众素质与民间伦理的下沉，也同样不可掉以轻心。比之，后者的根治，可能需要一代甚至于几代人潜移默化的累积，才会渐次出现令人满意的上升指数。行动得越晚，后延的时间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