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不排除二次跳水
“如果（美国）不处理庞大的不良资产，全球经济二次跳水不是不可能。”楼继伟今天出席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第三届清华全球管理论坛”时说。
他的听众包括史带投资集团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前AIG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莫里斯·格林伯格，沃达丰集团董事长庞约翰，苏黎世金融服务集团首席执行官金世禄，凯雷集团共同创始人兼董事总经理大卫·鲁宾斯坦，沃尔玛首席执行官麦·道克等全球商业巨头。这些听众与楼继伟一起，经历了惊心动魄的2008年。
楼继伟表示，尽管危机后的复苏超出人们的预期，但主要依赖各国政府强大的经济刺激计划，大幅度增加政府支出，代替了私人的投资和私人消费的下滑，但“造成危机的根本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我们觉得这种情形很难长期持续。”楼继伟表示，目前，华尔街丰厚的利润大部分都来自交易性收入，信贷市场依然低迷，金融体系的造血功能仍旧没有恢复。刺激政策的效力却正在逐步递减。财政赤字不可能无限增加，利率也已经趋于零，再继续扩张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也推动不了货币供应量。
“人们担心，一旦刺激政策退出，经济将再次面临下滑的危险。”楼继伟说，经济要实现长期可持续发展，仍面临结构调整、防范经济系统性风险、资源和环境约束等问题。
全球金融市场恐慌中，美国政府被迫出台金融救助计划，同时实施了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向非银行金融机构、货币市场，甚至企业直接增加基础货币供应，这种超常规的办法，创造了大量的廉价流动性。但这些流动性并没有流入实体经济，而是在金融市场和金融体系内部循环，推动了股市、大宗商品市场上涨。
在楼继伟看来，目前的资产价格已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实体经济，“似乎出现了一个小的泡沫”。这增加了金融机构的收入，减轻了资本减值的压力，但也导致金融机构处理不良资产的动力不足。
今年年初，国际国币基金组织的测算显示，美国总共有2．2万亿的不良资产需要处理。“现在差不多一年过去了，我们看到减计处理了8000亿美元左右的不良资产。其余1万多亿呢？已经被淡忘了，再也不提起了。”楼继伟说。
楼继伟认为，只有妥善处理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才能从根本上恢复金融体系的健康。这方面有很多经验可循。事实上，上世纪末中国成立四家资产管理公司，处理剥离自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正学自美国和欧洲。
“政策制订者的眼光应该更远大一点，将短期的危机应对措施和中长期改革结合起来。”楼继伟认为，在短期应对措施发挥作用之后，应该继续着眼于彻底的金融体系改革，建立功能健全、运作良好的信贷市场，实现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之间的良性循环，经济才可能走上可持续增长的道路。
作为全球最大的主权财富基金之一，注册资本2000亿美元的中投2007年成立，楼继伟从财政部副部长转任董事长。他坦承，自己最大的挑战是从政府走到公司，“有点发懵”；最大的冲击是美国雷曼兄弟公司倒台，当时现金放在哪儿都担心不安全，很难判断会发生什么。
中投成立后，制定了以金融产品组合投资为主、少量进行直接投资的投资策略。楼继伟称，金融危机给中投的海外投资业务带来了严重困难。去年，中投主动放慢了投资的节奏，采取了现金为主的策略，投资组合去年是浮亏2．1％，包括汇金公司在内的总资本回报率达到了6．8％。
楼继伟透露，今年中投在矿产、能源、房地产等行业做了一些直接投资，以对冲未来可能的通胀风险，但中投既定的投资策略实际没有多大调整。目前中投境外金融产品累计投放资金差不多一半。
“目前看，回报还不错，但不敢说年底就好。我们正在做再平衡的准备工作，为公司未来可持续发展打基础。”楼继伟说。
本报北京10月2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