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时璋停下诠释生命本质的脚步
深秋 陨落科技双星
十月秋风里,我国科学技术界两位大师——中国生物物理学奠基人贝时璋和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相继逝世
10月29日上午,中国科学院最年长的院士贝时璋在度过自己106岁生日后的第19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作为我国现代生物学研究和教育的先行者,开创了我国生物物理学、放射生物学和宇宙生物学,为我国生命科学和载人航天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的共和国科学元勋,停下了诠释生命本质的脚步。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蒋家平忍不住感慨:中国科大仅存的建校时的三位系主任,本周之内就走了两位。这两位,一位是生物物理系系主任贝时璋,一位是力学系系主任钱学森。
就在贝老去世的前一天,10月28日上午,他还召集了6位研究人员,一起讨论在已有的创新课题基础上继续努力工作的问题。一直协助贝老工作的王谷岩是这6人之一。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今年的诺贝尔奖颁布之后,贝老的心情就一直不平静。北京大学教授林克椿1981年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做访问学者时,发现了螺旋状脂质体,1982年《自然》杂志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发表了这一成果。贝老觉得这个方向值得做下去,并特别邀请林教授过来,鼓励大家一起努力。
当时,贝老精神很好,与大家聊了一个来小时,并告诉大家:“我们要为国家争气!”这是贝老留给中国科技界的最后遗言。
这也是他一直身体力行的。与20世纪同行的贝老,经历了百年世事沧桑,目睹了百年科技巨变。
上世纪30年代,贝老受命组建浙江大学生物系。在浙大工作20年,他培养出大批杰出的实验生物学家和生物学科带头人。他给浙大毕业生的题词“学问试看胜于我者,境遇要比不如我者”和“业精于勤,行成于思”,也正是他自己的座右铭。
工作是贝老最大的快乐。新中国建立之初,在筹建中国科学院时,领导上希望贝老能多做些管理工作,为了新中国的科研大局,他同意了。改革开放之后,组织上还希望他担任些社会职务,贝老都推掉了。他建议让更合适的人来做社会工作,因为自己只想做科研。
1982年,贝老除在《中国科学》上发表5篇论文外,另编辑了24篇论文,于1988年出版了《细胞重建》论文集第一集。92岁之前,贝老每天都坚持去实验室上班。2003年他还完成了主编《细胞重建》第二集的工作。
正因为贝老长期工作在科研第一线并取得了卓越成就,他1928年就在那里取得博士学位的母校德国图宾根大学,在时隔半个世纪后,又分别于1978年、1988年、2003年和2008年4次授予他荣誉博士证书。这在中国和德国教育史上都极为罕见。
2004年,在为《中国院士治学格言手迹》写的序言中,贝老介绍了自己治学80年的心得,可以概括为四个字:志勇恒爱。有学生把此解释为:目标远大,一往无前,百折不挠和乐此不疲。
为了庆祝贝时璋院士创建中国生物物理学会30周年,表彰先进,鼓励青年,自今年起,中国生物物理学会设立以贝时璋的名字命名的两大奖项——贝时璋奖和贝时璋青年生物物理学家奖。这是中国生物物理学会的最高荣誉奖。
进入期颐之年后,贝老仍坚持工作。每个周三上午,贝老都要与生物物理所的助手王谷岩研究员讨论工作,继续对自己建立的“细胞重建学说”及与之相关的重要生命科学课题,进行深入的理论探索与研究。另外就是回顾和总结他从事科研和教学80年的心得体会与经验,以及他创建并长期领导生物物理研究所的建所思想与实践,他把这些工作称做“回忆录”,同样也要交给研究所和国家。
浙江大学的杨达寿老师说,贝老告诉他,希望这对一些科学问题的探讨与发展有些用处。这些凝结着贝老一生才智和心血汗水的精神财富像一盏指路明灯,将永远照亮后学前进的路。
本报北京10月3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