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厘头新版《水浒》会不会“雷倒”施耐庵
以“文明视角”来看,《水浒传》中的杀富济贫、打家劫舍、切人肉做包子以及潘金莲的淫荡与杀夫,的确“很黄很暴力”。可是,我们不能忘记,任何作品都有其历史背景。
《水浒传》以北宋年间“官逼民反”为大背景,以大量篇幅叙述不同人物被逼上梁山的经过。一个“逼”字,已然道出了当时恶劣的社会环境,以及封建统治者对人性的极度摧残。小说揭示了农民起义的根源,展现出极度压迫下的人性扭曲与“以暴易暴”。如果跳出这个历史背景,以当下的视角进行批判,至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者说,如果将人物塑造成懂民主、讲民权、甘奉献的“高大全”形象,哪里还是北宋的江湖草莽?分明成了为革命事业奋斗的志士!施耐庵再怎么前卫,也想不到数百年后的辛亥革命吧?
在某种意义上,对名著进行颠覆性“创新”,只是再度表明名著原文在特定背景中的不可超越——正因为原著的框架与人物性格已然达到故事创作能够达到的巅峰,在许多读者的脑海中已具象为一种巍峨,任何延续上述框架与性格的编辑都只能是狗尾续貂。所以,想借古典文学之源、以补创新力作之白的编剧与导演们,每隔几年就会以“时尚创新”、“特效升级”为卖点,频频“旧瓶装新酒”。
“旧瓶装新酒”虽然有点不对味儿,但还是有市场。一方面,如今的年轻人看书越来越少,看电视越来越多,宁可看电视也不读原著,一些人以为新编名著就是古典名著。另一方面,古典名著中也有“花头”。新版《西游记》中的妖精形象与扮演者就被不少媒体热炒。《水浒》中潘金莲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再加上《金瓶梅》的香艳诱惑,想“一饱艳福”的估计不少—1996年版《水浒》中,王思懿扮演的潘金莲不过是露背洗澡,就引来不少人看热闹;如今露脐、露背、露乳、露臀服装已然满大街,新版《水浒》中的潘金莲又将有怎样的“本色演出”?
不断重拍古典名著算不算炒冷饭姑且不论,投资方却不必担心亏本。事实上,仅凭古典名著的招牌,就足以省下不菲的宣传费。何况,古典名著的作者都作古久矣,其后代的“正宗性”较难考据,大可以免除大笔的版权银两。
当然,古典名著也有被成功颠覆的案例。《大话西游》不仅丝毫没有吴承恩的风格痕迹,而且将周星驰的无厘头推向极致。《大话西游》并非以剧情取胜,它是以蕴含人生思考、叛逆、真爱、亦正亦邪的搞笑,彻底解构既定的权威与条框。与其说周星驰是在颠覆,倒不如说是周星驰迎合了草根文化的需要。
画鬼容易画人难。如今,一些所谓的“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之作,却创作上既冒风险市场上又不讨好,搞不好会落个“画虎不成反类犬”。利益为王也是当下“垃圾文化”大行其道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