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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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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惊魂12小时

王博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11-13    [打印] [关闭]
    10日下午4点,我提前从学校出来在石家庄北国商城路口等车。6点多终于来了一辆31路车,一大群人追着车拍着玻璃要求停车,司机不但不停车还理直气壮地说,后边有三辆车,你们非上这趟吗?老天,这两个小时内哪怕有一辆车,大家也不至于这样拼死拼活要上车。很多小学生已经拿着手机哭着向家人说:“妈妈,我想回家……”

    晚上6点30分左右等来了下一辆,我和一名女乘客在最前面,因为有上次的教训,我打算先往前跑,等车停下好上。不过幸亏这位司机好心,为那位女乘客打开了车门,我紧随其后挤上了车。车上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在我之后只有一个人挤上了车,大部队被迫隔离在车门外。

    车走走停停行驶了几站就在运河桥停了,因为堵车,上桥上不去,下桥下不来。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公交车上全是给家报平安的声音,挤上车就意味着能回家,让家人放心。我也打电话告诉妈妈让他们先吃饭,别等我了。大家预计着怎么堵半小时也就通了,可是错了,这一堵就是3个小时,丝毫没有移动。之后终于通车了,可是我们的公交车也熄火了,大家下车推车,这才上路。

    好景不长,刚下运河桥,路段再次被堵死,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车上各种手机铃声此起彼伏。望向窗外,看到了只有灾难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马路上全是抛锚的车,有私家小轿车,也有很多大货车,货物都在车上,驾驶舱已经没人了,街上的树枝被压断了一片,候车室的顶棚也被压塌……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些不耐烦的乘客下了车,步行回家,于是街道上形成了一批暴走人群,与这些如在停车场似的汽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半夜12点了,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可我们的车再次熄火,大家不顾马路上雪水的寒冷,跳进深深的雪水中推车。乘客们的鞋子、袜子都湿了,我的脚也在这寒冷的车里被冻得冰凉,只能跺脚取暖。这一段路行驶了几分钟,又再次被迫停下。前面的路段有汽车想掉头,但是中途熄火,挡在马路中间阻断了交通,一些出租车、小轿车见缝插针地努力前行,路越堵越死。

    晚上10点时公交车电视没了信号,司机打开了收音机,12点,收音机也没了信号,车内一下寂静下来。有的乘客已经入睡,车内的寒冷让我睡不着,越来越有精神。因为后来下去了几位乘客,我挤到了两个座位中间的铁箱子上坐了下来,尽管铁箱子很凉,但也没办法。

    就这样,堵车、熄火、推车、前行,再堵车、再熄火、再推车、再前……一直到11日凌晨4点,才到达了终点站。一下车,雪的深度已经达到我的膝盖,据后来的数据,有四五十厘米深。这时一位大爷突然停下来问我:“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儿是东啊?”幸好平时我方向感不错,给他指路。送走了那位大爷,我才发现身上已经是停不下来的哆嗦,脚也越来越凉,于是我就开始跑步取暖。街道上已经有铲车铲雪,这些工地上用的大型铲车现在开到了马路上,铲除厚厚的雪。

    终于,我看到了我家的路口,这可没铲车开路了,只有我自己开了。我就这样在深深的大雪中一步一步走到了大门口。

    在楼道刚掏出钥匙,妈妈开了门,拉我进门说快脱鞋泡脚。当时我才感觉头晕、恶心。经历刚才在雪中开路,现在双腿无力。爸爸马上在微波炉里热粥,给我倒开水。妈妈给我披上两个被子,蹲在地上给我不停地搓脚,爸爸也不断地换热水,看着爸爸妈妈为我做的一切,我的眼眶湿润了,家的温暖驱走了我身上一切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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