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蹈海的水下骄子
指挥这次导弹攻击的,正是东海舰队某潜艇支队参谋长胡武波。
异国求学,抢占潜艇领域知识制高点
胡武波是名副其实的“水下骄子”:18岁考入潜艇学院,22岁担任潜艇航海长,26岁任潜艇副艇长,28岁再入潜艇学院深造,前程可谓一片光明。
1999年,31岁的胡武波面临一次人生抉择:上级拟派他赴国外留学两年。此时,胡武波任副艇长已5年,离艇长梦只有一步之遥。出国留学就意味着要暂时放弃提升机会。
为抢占潜艇领域知识制高点,胡武波毅然踏上异国求学之路。
异国求学,语言成了最大的“拦路虎”。教材全部是外文,教员讲课用外语,对只在国内接受过4个月外语训练的胡武波来说,上课无异于听天书。
胡武波是那种困难越大越来劲的人。他买来外语词典和单放机,听发音、背单词、练口语。3个月后,他就能用外语与教员对话,还能借助词典看外文教材。
异国风光秀丽,但胡武波无心欣赏,他全身心地沉醉于潜艇王国里。由于语言障碍,上课只能听个大概,有的内容更是一头雾水,胡武波就用录音笔录下教员讲课的声音,用数码相机拍下板书内容,课后再逐一整理、消化。
起初,院方认为中国留学生底子薄,没安排资深教官给他们授课。求知心切的胡武波请求换教员,可对方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但胡武波并没有因此气馁。
实装培训时,我方急需掌握的《导弹战斗使用》课程只安排20课时,胡武波要求增加到120课时。
“增加课时不是不行,但眼下我们缺少教员。”对方搪塞道。
“教员我可以出面邀请。”胡武波毫不退让。
晚上,胡武波向自己的导师求援。不巧,导师外出了。胡武波在冰天雪地里苦等3个多小时,手脚都冻僵了,才等到导师回家。导师被他的真诚所打动,答应教授60课时。后来,这位导师不仅兑现了承诺,还免费为中国留学生多上了20课时。
毕业前夕的一天,导师对胡武波说:“根据平时的学习成绩,全班只有你可以申请免考。”
那年8月1日,恰巧是中国的“建军节”,胡武波留学的军校举行毕业典礼。校长亲自签发优秀毕业学员嘉奖令,胡武波是唯一获此殊荣的外籍学员。
深海砺剑,追求潜艇训练效益最大化
2003年2月,胡武波就任新型潜艇代理艇长,肩上如同压了千钧重担。几个月后,人瘦了一圈,但他组织编写的专业技术规范成为潜艇学院教材,填补了新型潜艇训练教材的空白。一本本专业技术文书,堆起来足有半人高,随便抽出一本,对其中的内容,胡武波都能对答如流。
潜艇作战,任何细小差错都可能导致无可挽回的败局。训练中,胡武波瞪大双眼,谁的口令不正规就当场纠正,哪项操作不到位就亲自示范。新型潜艇入列一年就顺利完成全训,并取得驰骋水下战场的“通行证”。
2004年年末,一道命令让胡武波异常兴奋:新型潜艇首次进行导弹实射。他立即着手编写导弹发射组织程序,尽力确保各个环节万无一失。
2007年3月,胡武波升任支队参谋长。他发现,老艇员陆续退役,他们一身的技艺也随之被带走。“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啊!”他立即组织梳理部队训练经验。很快,17本共500万字的专业训练手册相继面世。
如今每次出海,胡武波都会交给艇长一个U盘,让他们记录出海期间的训练要素、装备维护、经验体会等,回来上交。
2008年10月,海军组织新装备成果展示。胡武波闻讯,连夜驱车赶往现场参观,结果在某型潜艇训练模拟器面前挪不动腿了。
该模拟器具有与实装完全一致的作战指挥、潜艇操纵、故障排除等功能,还能随机出情况、设课题,自动评估训练效果,这令胡武波兴奋不已。
今年年初,胡武波在北京开会期间,径自走进海军装备部门一位领导的办公室。面对“不速之客”,这位领导纳闷:“参谋长的主要职责是抓训练,你跑到装备部来做什么?”
胡武波说:“新型潜艇列装以来,因缺乏模拟训练设施,训练全部依赖实装,导致机械磨损严重,训练效益不高。”一席话,正好说到这位领导心坎上。他当即表态:“涉及装备部门的需求,一定支持!”
“模拟训练是发达国家军队重要的训练手段,我们的目标是在陆地上也能骑鲸蹈海!”随着模拟训练设备陆续到位,胡武波一边完善建设方案,一边进行系统安装调试,成了最忙碌的人。
先进的训练手段显示出巨大的威力。在刚建成的潜艇声纳模拟训练室,艇员们端坐在电脑屏幕前,潜心听辨水下各种声音信号。支队长支天龙介绍说:“今年以来,支队使命科目经模拟训练后再转入海上训练,短时间内便取得了多项突破,训练成本降低近50%。”
寻韬探略,打造无坚不摧水下撒手锏
早春,胡武波驾驭钢铁“巨鲸”,一个猛子扎入茫茫东海,开始“千里走单骑”。
“潜艇是海底游猎者。不到远海大洋,不算真正的潜艇兵。”曾多次率艇完成远航训练任务的支队长支天龙说。
这一次,胡武波不负众望,驾艇刷新了海军新型潜艇水下一次性连续隐蔽航行的纪录。
朝霞染红海面,远航归来的潜艇缓缓驶入母港。舰队司令员亲自到码头迎接,胡武波和他的潜艇兵精神抖擞地走下舷梯,当之无愧地接受鲜花和掌声。要知道,外军潜艇远航回来的官兵大都是蒙着眼睛用担架抬下艇的。
这年11月,海军在南京指挥学院组织“潜艇战法研讨会”,胡武波作为特邀代表出席。会议最后一天,主办方专门给他留了两个小时讲“潜艇集群作战理论”。结果,他的“压轴大戏”赢得满堂喝彩。
4个月后,海军在南海组织潜艇战术演练。胡武波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导演部,由他首次提出的艇群战术在实兵演练中大放异彩。
大海深处险象环生。胡武波在扑朔迷离的水下战场和复杂电磁环境中组织对抗演练,兵越练越精,战法越练越活,新装备越用越熟,新型潜艇全部形成综合作战能力。
这是一次近似实战的演练。胡武波驾艇在波谲云诡的某海域巡航时,发现计划航道上正在进行舰机联合反潜训练。
“按计划航线走,潜艇可能会被发现;绕开演练海区虽有惊无险,但将会失去一次与强手过招的难得机会。”胡武波决定摸摸“老虎的屁股”。
“蛙跳式”前进,悬浮搜索,水下佯动,大深度、大角度转向规避。10多天水下较量,你来我往,斗智斗勇。最终,胡武波成功指挥潜艇突破舰机立体反潜防线,来了一个漂亮的“金蝉脱壳”,最终凯旋!
这些年来,胡武波带领官兵探索出的新型潜艇12项战法被上级推广,撰写的8篇军事论文在海军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