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七号》和月琴传奇
电影回放
恒春是个典型的南台湾小镇,依海而建的它养育了一群如大海般纯朴的人。阿嘉曾到台北为自己的音乐梦想打拼,却一无所获,落寞地回到了恒春。心高气傲的阿嘉看不起小镇的一切,作为临时的邮递员,竟然将该送出的信都扔进自己的垃圾桶中。
日本歌星中校介要来恒春演出了,一个由阿嘉任主唱、镇里业余音乐爱好者组成的乐队被拼凑而成。由于水平参差不齐,以及对音乐的理解差异,表演的准备毫无头绪。而精通月琴的茂伯,竟被派遣去练习吉他。乐队磕磕绊绊,矛盾重重。
正当阿嘉因找不到创作灵感而焦头烂额之际,却发现在自己扔掉的信件当中,有七封自日本寄到“海角七号”的邮包。这是一位已经过世的日本老兵写给他曾经的恋人的信。阿嘉将信送给了那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并触发灵感,写下了那首《国境之南》。
《海角七号》是一部将“乡愁”与“怀旧”诉说到极致的电影。影片中对恒春镇的表现真实而精致。挣扎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恒春,以大海般的胸襟,包容了两种时代的节奏——吉他的节奏和月琴的节奏。
遗产看点
月琴,两根弦,拨弹起来干脆清亮。
其实,月琴和恒春的传奇,并不是电影的杜撰。不少人的记忆中有这样一首歌,歌里这样唱道:“抱一支老月琴,三两声不成调,老歌手琴音犹在,独不见恒春的传奇……”这首歌的名字就叫《月琴》。
罗大佑的自传《昨日遗书》中曾记述过这样一个人,“他来自没有麦克风,没有喧嚣呼声掌声的年代。在饭后,几把长凳,几个摇着扇子的乡人的围拢之下,一把走天涯的月琴,就这么就唱了。”
这个人叫陈达,是恒春的月琴天才,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悟性极高的他很小就展示了音乐上的天分。每当即兴自弹自唱的时候,陈达都能现场作词,像吟游诗人一般。后来,作为民间艺人的陈达被邀请和现代民歌手一起唱歌,书写了一段传统与现代结合的佳话。
当然,传奇只有一个,随着陈达的过世,恒春的吟游诗人时代结束了。今天,月琴早已成为民俗学家所期待挖掘的“遗产”,再也没有人能够围坐在篝火旁倾听月琴的吟唱。茂伯在《海角七号》里惊艳的弹奏,似乎更像是这个民谣瑰宝在随风飘逝前的绝响,淡淡地。
据史书记载,月琴之名源于唐代,因其形似满月,故名月琴。北宋陈旸《乐书》记载,“月琴,形圆项长,上按四弦十三品柱,象琴之徽,转轸应律,晋阮咸造也。”月琴在唐代传入日本,19世纪30年代达到最盛,风靡全日本,遍及普通人家。
我想,月琴应该也是有深刻的日本脉络的。正如郑怡所唱的那样,“唱一段思乡曲,唱一段唐山谣,走不尽的坎坷路,恰如祖先的步履。”可惜的是,如今,路依然坎坷,祖先的步履却无从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