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推出”大阪世博会
(土+界)屋太一,一位75岁的日本老人,他最传奇的经历之一,是在上世纪60年代,凭一介小公务员之力,策划了日本世博会提议,并最终促成世博会在1970年花落大阪。
1963年,小公务员(土+界)屋太一已在日本通产省工作了3年,一名曾在加拿大日本使馆工作的领导建议他相亲,顺口说了句:“加拿大也有埋头苦干的公务员,就是负责世博会事务的那些人啊。”领导说的世博,是将于1967年举办的加拿大蒙特利尔世博会。这是(土+界)屋太一第一次听说“世博”。
此时的日本,正处于1964年东京奥运会倒计时阶段。奥运之后办世博,这个想法在(土+界)屋心里生根发芽。但是,如何准备,如何申办,屋都所知甚少。他研究世博历史时发现,其实战前日本就有过筹办世博会的计划,即在1940年东京奥运会举办的当年,亦在东京举办世博会,只是由于战事两个项目最终搁浅。
(土+界)屋决定,先向位高权重的人宣传世博概念,以求支持。(土+界)屋自己拿铁笔、刻钢板,准备世博宣传资料。但是,在工作繁忙的通产省,贸然将与本职工作无关的资料呈给领导是会遭呵斥的。(土+界)屋把突破口放在高官的司机身上。从此,通产省的司机们发现,经常会有一个年轻人主动过来搭讪。年轻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世博会,一见对方露出有兴趣的表情,立刻拿出一摞自己印制的宣传资料来。慢慢的,司机班的人都知道了“世博会”。(土+界)屋想,长官们都会在车上与司机闲聊,如果司机觉得世博会很有意思,一定会告诉局长大人。
过了一段时间,(土+界)屋主动找局长说世博会的事儿。不料一开口就被局长呵斥:“你如果不能专注自己份内工作,就写辞职信吧。”(土+界)屋明白,只有留在通产省,才能慢慢实现世博梦想,为此他必须出色地工作。白天,(土+界)屋为工作奔忙,晚上熬夜加班,回到家打个盹儿,又整装出发上班去。
进入奥运倒计时的东京迅速变身为现代化大都市,这让同为日本大都会的大阪备感危机。当时,(土+界)屋因工作缘故频繁出差大阪。一有机会,他就跟大阪各方讲述世博会构想。大阪工商总会的专务理事和会长都对这个经济刺激良策颇为认同,并将(土+界)屋的提议推荐给大阪市市长中马馨,中马馨表示大力支持。然而时任大阪府知事的佐藤义诠却强烈反对。因为,按当时规划,大阪府正全力推进当地重工业发展,根本不可能把资金投入到世博会这类项目上。而举办世博会,除却国家出预算,地方也必须投入大量资金、准备相应用地,所以,大阪府知事、大阪市长和地方工商界三方支持缺一不可。
(土+界)屋和大阪工商总会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由当地工商界发动各方力量继续公关;另一方面,在大阪工商总会设立世博研究所,一旦得到总会理事会的认同,大阪工商总会就可以拿出筹备预算。
要设立世博研究所并说服理事会,(土+界)屋自己刻钢板印制的宣传资料就显得太过简陋。他必须重新整理制作正式的宣传资料,请人翻译成日英双语并交给印厂印刷成册。这些制作花费高达400万日元,全是(土+界)屋自掏腰包,他把东京住宅抵押给银行,从而得到贷款——而当时,(土+界)屋的月薪不过4万日元。
详尽的资料呈上后,理事会通过了世博筹备议案,并给出402万的预算。大阪世博会的构想也在国会议员中渐渐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1965年年初,在通产省同事的引见下,屋拜会了新任首相佐藤荣作,他的大阪世博提案,激起首相的兴趣。
能不能让大阪办世博,必须获得世博会事务局的申请批准。大阪计划派遣游说团,但此时所能运用的资金,只有来自大阪工商总会的402万日元,这笔资金只够派出8个人。资金严重缺乏,日本国内对大阪申博的前景并不看好。谁也未曾想到,大阪最后竟然实现惊天大逆转,1970年世博会最终花落大阪。
值得一提的是,大阪世博会的主要负责人名单上,从来都没有“(土+界)屋太一”这个名字。申博成功后,他仍然兢兢业业地在庞大的组织里当他的小公务员。对(土+界)屋太一本人来说,大阪世博,就是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从向司机散发宣传资料开始,这个年轻人,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让梦想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