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迹，我第一次遇到”

    4月5日，医疗专家在为一位矿工治疗。

    新华社记者 高学余摄

    今天下午，在王家岭煤矿“3·28”透水事故抢险指挥部举行的第10次新闻发布会上，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罕见地一同鼓起了掌。

    鼓掌的对象陈永生是山西焦煤集团汾西矿业救护大队队长，他所带领的救护队在事发当天抵达现场。8天来，他们参与了排水、井下探查、设备安装等多项救援工作。4日22时，他们接到了下井救人的命令。

    陈永生介绍，当他们划着皮划子沿着巷道往深处推进时，突然看到了对面水面反射过来的灯光，他们顿时兴奋起来，那一定是被困工友发出的求救信号！他们第一时间报告给指挥部，指挥部顿时沸腾了。

    自4月2日下午从地面2号垂直钻孔传出被困人员的消息后，这是抢险救援人员第二次明确得到生命的迹象。

    4月5日凌晨1时40分，第一批9名被困工人被陈永生等人救出。他们的工作面处于回风巷，低于水位的高度，原本被认为不可能有幸存者。

    对于9人的生还，陈永生以“奇迹”来形容。他说，自己干了32年的救护工作，抢救大小事故七八百次，不乏大灾大难，救出过500多人，但“这次这种奇迹，我第一次遇到”。

    此后直到11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现场和许许多多牵挂着事故的人们再次陷入焦灼。

    11时20分，4名被困工人升井；直到14时15分，102名被困工人陆续升井。

    在陈永生看来，这又是一个奇迹。在他的见闻里，被困8天之后，一天内救出115名已濒临生命尽头的被困矿工还是第一次，绝对称得上是“人间奇迹”。

    在上午的“抢人”过程中，陈永生共用皮划子运出22名被困工人，其中前两次独立完成，每次运送3人，后6次与1名同伴合作，还是每次3人，最后一次运送了1名受伤严重的工友。

    陈永生说，他从没划过皮划子，也不知“为啥在井下划得那么顺畅”。有段巷道水面露出的顶板较低，皮划子过不去，他就把皮划子的气体放掉了一部分。他丝毫没想到空气不足的话，有可能沉没。

    虽然见到了对面的幸存者，但水面太浅，皮划子进不去。陈永生和队友就躺在皮划子里，用手推着顶板，终于过去了。

    “看到对面的兄弟，我们不能退出去，再叫排水。”陈永生说。

    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被困井下的工友们秩序井然，应对灾难有章有法。大多数矿灯在8天后依然有电，可见他们为了节约用电，只用一个灯照明，做好了长期被困的打算。

    在阴暗、潮湿、不知会否获救的情况下，工友们靠吃木屑、喝污水坚持到了获救的那一刻！

    新闻发布会上，8天8夜没有洗过一次脸的陈永生，脸上、脖子上满是矿井里的煤泥油污，双手已看不出肉色。尽管已在井下连续工作了20多个小时，但他的精神却十分饱满。

    “从来的时候到现在，我们所有的指战员没有洗一个脸，没有洗一次脚，衣服也没有换过一次。”陈永生解释说，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因为没想到会见记者，“井下指挥部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当这位救护队长匆匆离开时，记者们第二次鼓掌。

    本报山西河津4月5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