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志愿者
4月16日凌晨,青海玉树地震发生后的第二天,达老师因为高原反应迟迟难以入睡。凌晨2时许,他看到了刚刚回到驻地的学生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
“你们怎么才回来?”达老师有些诧异地问这两名09级的学生。
“我们帮老乡搭帐篷去了。”其中一人说。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是玉树籍学生,达老师也没有更多地追问。
当时,十几平方米的帐篷里住了三十多个人。没有电,被褥也不够,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就在帐篷口,像其他同学一样,坐着凑合了一晚。
4月17日凌晨,达老师才睡下半个小时,又听到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站在帐篷外面说话,他一问,两人仍然说“到旁边给老乡搭帐篷去了”。
其实,达老师不知道,他们是去找自己的亲人了。
4月14日地震发生,青海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团委于当天16时开始组织志愿者报名参加团青海省委组织的志愿者医疗服务队。两个小时后,就有一百多人报名。最后,有27名志愿者随团省委的志愿者队伍先行奔赴玉树。
在这支队伍出发时,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一直没有联系到自己的亲人。直至4月18日,他们才找到自己的家人。
普措文杰和罗周江才在志愿者队伍中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因为他们通晓当地语言,没有他们,很多工作无法开展。“所以他们白天不敢离队去找自己的亲人,等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他们才去各个安置点找自己的父母和亲戚。”同去玉树的孙伟荣说,他们没敢告诉老师,是怕影响白天的行动。
其实,“说谎”的不止这两人。参加志愿服务的学生没有一人跟自己的家人说要去青海玉树参加救援工作,“就怕家里不同意。”志愿者杨顺海说。
在玉树,这些学医的学生主要工作是配合专业医疗救护人员开展医疗服务。他们工作起来,丝毫不含糊。
在一次巡诊中,10名同学组成的小分队路过玉树宾馆附近,看到几个人在倒塌的废墟中都受了伤,志愿者英科嘉、许国策毫不犹豫地率先爬上近两米高的废墟。
这家男主人的腿被砸伤,肿了起来,女主人肩膀受伤,小女儿遇难了,大女儿呕吐不止,吃不下饭。
青海卫生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赶紧做了紧急处理,给伤员创口喷云南白药,并初步判断大女儿得了蛔虫病,留下相关药品。
志愿者张文贵回忆说,当时有一堵墙是空心砖砌的,事后想来,其实随时都有倾倒的危险,但当时谁也没有想那么多。
因为每天随队出诊的人数是有限的,有些同学要留守驻地,但这些留守驻地的同学也都闲不住。
从驻地玉树州委到安置点之一的赛马场,有六七公里的路程,除了两名玉树籍的同学,其他同学都是第一次到玉树。对于初到高海拔地带的他们来说,六七公里的路程徒步要走1个多小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是,留守的同学经常就这样徒步巡诊。
赵云秀、张海竹是两名女生。在抵达玉树的第三天,她们看到救援现场的成都特警都快脱水了,便赶紧返回驻地,给这些特警每人拿来一瓶水、一瓶葡萄糖。事实上,这些志愿者每天出诊也只有1瓶水、1包饼干,有时候还要徒步走八九个小时,体力透支很大。很多同学常常是一整天饿着肚子,因为在路上他们就把自己的饼干给了当地受灾的群众。对他们来说,凌晨返回驻地时,能吃上一包同学给他们泡好的方便面,就是最香甜的犒劳了。
4月20日,按照团青海省委的部署,有一批同学要先行返回西宁,所有的同学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这“第一批”。本来张海竹是第一批返回的同学之一,但是她“哭哭啼啼非要留下来”……
直到今天,青海卫生职业技术学院仍有11名同学随校团委书记坚守在玉树。
本报西宁4月26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