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眼
这才叫有腔调
若干年后,某篇魔幻现实主义小说这样开篇:语言的原野上,莎拉是一个梦游者。神秘的事情是,尽管她从未到过中国,却在一觉醒来突然开口说起“中国腔”。人们把这视为一种隐喻,因为在她改变口音之后不到一个月,一届规模空前的世界博览会在中国上海召开了。
现实的新闻是:住在英国西南部城市普利茅斯的35岁妇女莎拉·科尔威尔患上了极为罕见的“外国口音综合征”,近来,她说话突然开始带有中国口音,从英格兰西郡特有的缓慢腔调,变成带有浓厚鼻音的中国腔。
莎拉的发音突变令医生们困惑不已。实际上,科学研究至今无法确定“外国口音综合征”的病因。有观点认为,患者的大脑大都受到过伤害,这种伤害改变了神经系统工作的方式。萨拉就患有严重的偏头痛近10年,发作时,会表现出中风症状。
这种罕见病症在医学史上仅被记录了数十例。首例出现在1941年的挪威,一个女孩在空袭中遭到脑损伤,康复过程中她说话开始带有浓重的德国口音,并因此遭到挪威同胞的排斥。
此后的记录中,美国印地安那州土生土长者在中风后开始说起了英式英语,从未出过国门的英格兰人在小中风后说话带有意大利口音,一个日本女人突然以韩国腔讲起话来……
不知道上海世博会在遥远的普利茅斯是否会有什么反响。若有,可怜的莎拉算是赶了个时髦,“全世界都说中国话”嘛。即便没有,中国口音大概也不算太棘手,毕竟这世界上“中国腔”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已越来越常见。
别装作很坚固
坦率地说,用一届世博会来论证全球化,其感染力不如一场天灾。冰岛一角,火山喷发,几乎让整个欧洲的空中交通陷入瘫痪,北美的国际航线也炸锅了,连上海和北京的机场都滞留了大批旅客。
幸亏冰岛火山“配合”,早早爆发,若是晚个几周,火山灰大有可能扫上海的兴。这就是现代全球体系,也是“现代症”。退回到第一届世博会在伦敦召开的1851年,某个角落的火山喷发,最多构成谈资,恐怕不会有实质影响。再往前,则这类喷发除了火山脚下的居民,偌大世界根本无人会知道。
在享受全球化质感的同时,人类开始感叹,现代文明真是脆弱。实际上,打破世界的平衡、切断全球化命脉并不总需要火山爆发。看看我们所依赖的全球网络有多容易断裂吧:
互联网在全球通过100多个节点相连,只要4%的大型节点关闭,整个互联网就可能瘫痪。电网载荷几乎已无余力,航船影响到一根高压电线,其连锁反应使500万欧洲人陷入黑暗,此外,一棵倒下的大树就能迫使整个意大利电网关闭。全球40%的石油靠输油管输送,目前盗窃和恐怖分子破坏已严重威胁到这一体系。航运也不太平,部分航道存在断航隐患,索马里和马六甲的海盗也令许多航线变得危险和昂贵。
这世界真的没你以为那么坚固。
你以为我想拖
三联的媒体同行真是体贴,竟然专访了《拖延心理学》一书的作者简·博克。记者显然是带着亲身感受去采访的——拖到最后才动手写稿几乎是这行的通病,似乎不到最后就没有灵感……每周交完稿都要告诉自己,下次要早点写就不会焦躁不用熬夜,但是下回一准儿还会焦躁还要熬夜。
简·博克见怪不怪了,这位美国心理咨询师说:“全世界拖延者的数量越来越多。”北美一项研究表明,50.7%的人有互联网拖延症,上网时间的47%不是用来工作而是用来拖延工作。
但别把板子全打在网络上。博克说了,“拖延症”自古有之。1973年,她这本书初版时,还没有互联网,电脑也没有普及,大家用笔写作,使用打印机,用联邦快递传递稿件。结果呢——她不依然被刺激得写了这本书?
“其实拖延的人真的不是所谓的懒惰或者没有责任心,拖延不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心理问题。”博克说。所以,尽管并不否认拖延症有生理学基础,但她认为,与其说这是可“治愈”的精神疾病,不如称之为可“管理”的一种行为。
对记者来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实现自我拯救也许并非那么困难。然而心理学家还有一说:各种职业的人都有可能拖延,但其中还是有一些差异的,记者职业更容易拖拉。
写到这里,如你已猜到的,我必须承认,以上这些文字,完成于截稿前最后一夜,出自一个记者疲惫的十指在键盘上焦躁的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