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太贵了，他们不敢要

庄华毅

    再一次，公民的下跪被直接无视了。广东化州市的村民，在辽宁庄河市村民之后，“前仆后跪”。尽管无视“跪民”的庄河市长被责令辞职，但在我们国土的另一端，广东化州市的主要负责人仍然拒绝接见辖区中下跪的村民。（《南方农村报》5月18日）

    现代政治理论告诉我们，公民和政府之间，是权利和权力的一种平等的博弈。可是村民的下跪告诉领导，我们不敢和您博弈了，我们要求的，仅仅是怜悯和关怀，我们的下跪，是对青天大老爷的追寻，是对德政的乞求，法治太贵了，我们不敢要。

    但老爷还是没出来。这，就是尴尬。就像有些垄断企业喜欢援引国际惯例来收费、用中国特色来服务一样，当你要跟有些官员在法治轨道上博弈的时候，你碰到的是人治；当你向他们乞求德政的时候，他们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博弈者，而不是父母官。

    契约论的药方开给中国已经上百年了。先贤们相信法律是一种平等的公民契约，而不是自上而下的管理手段。梁启超先生曾经痛心地指责中国的“德治”，说在古代，官员如父母，百姓如婴儿，那么官员高兴时以百姓为子女，不高兴时随时可以把百姓当鱼肉。所以他提出，我们要民权，要平等，也就是要在契约的基础上博弈。

    可悲的是，我们博弈的环境没有养成，倒是让一些官员卸下了良心的负担。需要他的良知时，你发现，他也“只是一个打工的”；真的要跟他博弈吗？想想上访者吧，那是“神经病”！

    于是，回到了溥仪退位前的下跪。乞求已死的“德治”，乞求已死的青天。在一再出现的下跪前，我们应该估量一下，到底能不能、肯不肯给百姓一个可以和权力博弈的环境。如果实在不能或者不肯，那就早点承认，并且倒退回去当父母官吧，不要再用契约论的画饼，继续忽悠双膝不支的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