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笔记

    激情游戏

    从照片上看，《一个女人》的作者、匈牙利著名作家艾斯特哈兹·彼得头发浓密，气色极佳。不难想象其创作生命力之旺盛。他从1976年开始写作，已著书近30种，被译成20多种文字。主要作品有：《天堂的和谐》、《心脏助动词》、《匈牙利色情小读物》、《赫拉巴尔之书》。作者抛掉了任何文字顾忌，口无遮拦，痛快淋漓地释放出了一股“非文字的机智、幽默、洒脱和放浪”。连作者自己都没有料到，他的戏笔文字，竟然成为他作品中流传最广、译本最多、最卖座的一部。

    作者不仅高产，而且篇篇都有新的实验。写过“兔子四部曲”的美国作家约翰·厄普代克曾在《纽约人》杂志上撰文盛赞这本书：透着一股跳跃的生动劲儿，散发着一种电一般刺激的劈啪声；句子有劲、扎实。情欲的细节不断从不确定的情感中迸发出来；全书洋溢着妙趣横生的冷嘲热讽。这部杰作由97个小章节组成，每一章节都用“有一个女人”开头。接下来一句，要么是“她爱我”，要么是“她恨我”。

    其实这是一部情欲和爱情的百科全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97个短章分别探索了男女欲望和爱情的不同侧面，把形形色色的情欲模式都触及了。如本书出版社介绍的那样，它写了爱的体验、两性斗争、激情的游戏，以及碎片般的自我意识，组成了永恒的两性关系。

    97个章节，尽管不能容纳世间所有的男女情爱，但其丰富多样、变化多端，非常耐看。事实上，男女之间的情感互动，如果非要总结出几个方面，无非是爱、欲、性、恨。作家对这几个方面又详加细化，分出将近100个“知识点”，逐一进行具有哲学色彩的解析。在哲学中，男女的激情游戏变得更有趣，更任性，更生动。心无旁骛的读者可以从中探知爱情和欲望曲折变化的层次，阅读快感不亚于那些没有智商却大有市场的畅销读物。

    有趣的是：这位作家的另一部作品《赫拉巴尔之书》却恍若天书。

    责任的“两难”

    西格弗里德·伦茨的长篇作品《德语课》很早就有许昌菊先生的中文译本了。去年年底，市场上又推出了许译的最新版——书面开本宽大，翻阅起柔软舒服。最关键的是，舒服的形式承载着可以反复研读的内容。我早年初读这部长篇时，心里觉得译文非常好。把翻译文字弄到这种干净有力的境界，可谓读者之幸。这是一部关于责任、青春、艺术之作，以真切朴素、错落有致的叙述手法，深刻审视疯狂时代被扭曲的人性。

    从1968年出版以来，这部作品在全球常销不衰，名列“世界50部小说”，进入影响深远的不朽经典序列。主人公西吉·耶普森被关在禁闭室里，写一篇叫《尽职的快乐》的作文。他父亲是德国北方农村的一个警长。在这位年轻人的笔下，父亲严格执行纳粹“反对堕落艺术”的命令，监视当地画家南森创作，没收甚至毁坏南森的部分作品。十岁的西吉同情画家，帮他藏画，承担着保护艺术的角色。战后，父亲仍然一味按照命令办事，搜寻和销毁被藏起来的画。父亲的顽固让西吉得了恐惧症。西吉唯恐画家的作品被毁，继续偷藏南森的画，最后被父亲发现，把他当做难以管教的少年犯送进教养所，罚写作文——是非不分、一味尽职的父亲和善良纯真的少年西吉都成了纳粹恐怖统治的牺牲品。

    伦茨创作这部小说的目的很明确：为了现在而检视过去。作家特别感兴趣的主题是“责任”的概念：它激励父亲必须执行分内之事；它感染着被自己的良知和爱好左右的画家南森；它影响着困在父亲和画家之间进退两难的少年西吉。这简直是一份质疑权威的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