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责风暴烧向华尔街 “股神”巴菲特被要求作证
6月2日，美国国会“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再次召开听证会，调查世界著名的评级机构在金融危机的发生中起了何种作用。有“股神”之称的沃伦·巴菲特，作为美国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的最大股东，当天被要求出席作证。
评级机构权威遭质疑
“信用评级机构”是从事信用评级业务的社会中介机构，也是金融市场上一个重要的服务性中介机构，它是由专门的经济、法律、财务专家组成的对证券发行人和证券信用进行等级评定的组织。
目前国际上公认的最具权威性的专业信用评级机构只有三家：分别是标准普尔公司、穆迪投资服务公司，以及惠誉国际信用评级有限公司。这三家公司“很巧地”都在美国。
切勿低估这些评级机构的能量和作用。美国华尔街一些“有毒债券”，被这些“权威机构”贴上“AAA”的最高评级标签之后，立刻身价百倍；而这些机构给希腊主权债务打入“垃圾级信用”，则成为压倒希腊的“最后一根稻草”。类似的例子还有不久前破产的国家冰岛。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弗里德曼曾经说过：“我们生活在两个超级大国的世界里，一个是美国，一个是穆迪。美国可以用炸弹摧毁一个国家，穆迪可以用债券降级毁灭一个国家。有时候，两者的力量说不上谁更大。”
但如此威力巨大的评级机构，对信用如何做出评级？尤其是那些信用低劣债券甚至是垃圾证券，是怎样被它们贴上“AAA”标签的？这就是“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目前需要调查的问题，防范未来再度出现类似风险也是它的重要任务。
此间不少经济学家认为，评级机构与华尔街投行盘根错节、利益交错，指望它们自己评判自己，如何可能实现真正的公正？有“股神”之誉的巴菲特本人，就是穆迪公司的最大股东。
另外，评级机构本身是向金融机构服务，通过它们的评级报告来换取回报的。证券发行者向评级机构支付费用，并获得信用评级。这样评级机构和证券发行机构就造成了收益共生关系，对华尔街“极端复杂的金融体系”懵懵懂懂的一般投资者，面对这样的利益集团，怎么可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利益？
评级机构被“欺骗”
“欺诈投资者”这一顶帽子，巴菲特、穆迪公司首席执行官雷蒙德·麦克丹尼尔，以及其他评级机构的高管在听证会上是坚决否认的。
在美国次贷危机暴发前，这些评级机构给住房抵押证券等金融衍生品给予了过高评级，有的甚至是“AAA”级，最终点燃次贷危机，并酿成席卷世界的金融危机。
面对为什么会给这些衍生品过高评级的提问，巴菲特辩称，穆迪等评级机构并非欺诈，而是“犯了错误”，就像其他3亿美国人一样，“没有预见到房市的崩溃”。
他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房地产市场上的所有人——房地美、房利美、美国国会、媒体、投资人和购房者——无一例外地相信了住房抵押证券这个“有谬误的模型”。与其他许多机构一样，穆迪、标准普尔等信用评级服务机构不过是错过了信贷危机的预警信号。
巴菲特表示，他自己也没能预见住房市场泡沫将会破裂，“如果能预知次贷危机会变得这么严重，我早就会选择卖出穆迪股份”了。
除此之外，为了避免利益共同体捆绑在一起而损害投资者的利益，是否能够改变评级机构的商业运行模式，即从过去证券发行者对评级机构进行投资，改为评级机构向投资者负责的模式？巴菲特认为“不可能”，因为普通投资者是不会为这些费用埋单的。巴菲特说：“至少我不会。”
此前，“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曾3次邀请巴菲特，请他出席听证会，阐述他对金融危机的高见，均遭到他的拒绝。此次该委员会是通过具有强制性的“传票”，才把他拉上了听证会。
问责风暴仍未结束
金融危机带来的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在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经济振兴一揽子计划”逐渐发挥效用，世界经济走上复苏的正确轨道之时，反思过去、挖出根源、防患于未然无疑是非常必要的。
当初由于金融危机进一步恶化，美国政府向华尔街注入了“纳税人”的资金，其中不乏世界积累的财富，把华尔街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奥巴马政府认为，现在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为此，今年初以来奥巴马政府就开始力推“金融改革法案”，旨在解决金融机构“太大而不能倒”的难题，并在各个源头抑制过度的金融冒险行为，以防止金融危机再次爆发。
继去年年底美国众议院通过金融改革法案之后，5月21日，美国参议院也通过金融改革法案。法案的内容包括：成立金融服务监管委员会；强化美联储权力；全面监管金融衍生品的场外交易等。
如今，“问责风暴”已经烧向了华尔街的各大危机源头，大投行、金融监管机构、评级机构等等纷纷被拉出来晒上一晒。也许华尔街复杂的架构设置不是一场听证会就能弄清楚的，奥巴马的“金融改革法案”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良方，但“问责风暴”一直持续下去，本身对纠正错误、避免再次犯错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本报华盛顿6月5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