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的没少,说真话的名家太少
其实,吴冠中先生讲的真话,也不过都是些常识,比如他说“教学评估检查是个劳民伤财的活动”;他说美协和画院就是一个衙门,养了许多官僚;他还指出美协和文联开支巨大,给国家造成很大的负担……
看出上面提到的这些问题,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洞察力。吴老讲的真话,很多说到底只是一些常识,对美协和文联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大概都能注意到这些。而吴老,只不过是把它们说了出来。这个角色倒有点像《皇帝新装》中那个说真话的小孩。
而在实际生活中,说真话的人还是非常非常多的。普通大众在生活中闲聊国是,往往就能谈出很多真话来。比如大学评估,笔者在读本科时就亲自参与过造假,对学校为此投入的花费也有所了解,我们那时也知道这是在劳民伤财。只不过,我们对评估的意见说得再多再对,也没人理会。
这里需要指出的可能是,吴老的辞世让说真话的名家又少了一个。名家与普通大众的一个区别是,同样一句话,前者说了就会受到高度关注,而后者说了往往泯于尘埃。
在当下的高校改革中,我们不少高校管理者喜欢到国外参观,听取人家知名校长的意见。但对方说的,也无非还是教育要独立、学术要自由、校园文化要多元等等。对于这些,国内高校的师生其实看得清清楚楚,但没办法,谁让你不知名,你的意见哪怕再好,可能都不会有机会被日理万机的校长大人们重视。
公众之所以那么尊重说真话的名家,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名家说出了他们想说的话,并受到了舆论和官方重视,而不是因为名家说的话就一定多对多富有哲理。换言之,说真话的名家已被当成普通民众的代言人。
当然,一个人一旦成为名家,洞察力更强了,说真话反而可能更难了。现在的很多专家言论似乎都在飙“雷”,看谁说得更不靠谱儿;还有些专家参加座谈会成了好好先生,满嘴都是表扬。名家不说真话,原因有很多,比如被利益集团收买,比如想博得公众眼球,比如不想得罪人等等。所以,名家说真话在现在才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巴金和吴冠中的辞世,才让人如此叹惋。
普通民众的真话往往得不到应有重视,所以,他们才需要代言人。而这样的代言人,一般都会被认为代表社会的良心,媒体在承担这样的角色,名家也在承担这样的角色。正因为这样,名家们才有责任讲真话,讲出代表普通民众心声的话,以引起社会对某一问题的关注。我们现在的情形是,民众有太多真话要说,而肯真心为之代言的名家似乎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