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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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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最爱都不知所终

■许革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13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跟我聊聊吧。闪屏之后,茉莉在MSN上扔过来一句话。

    “原来我苍白的青春是我的误以为”、“周末的重逢,好奇多于期待”、“满怀心事,却与谁说”……一整晚上,茉莉在MSN上反复上线,状态也一改再改。

    或许因为茉莉只是那次培训才认识的小妹妹,虽然投缘,但相识时间不算太长,而年龄差距不算太短,起先我以为她满心惶惶,是因为忽然发现中学时暗恋的男同学,其实对她有过更长时间的仰慕,尽管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可毕竟是得知真相后的久别重逢,彼情彼景,说不去过多想象未免太矫情,可后来,我才发现,她坐立不安,更多的是因为那个唯一能分享所有秘密且不用解释便心领神会的闺蜜,如今已不是陌路胜似陌路,她的满腹心事,居然找不到人诉说。

    从懵懂地进入人生,到慢慢思考、理解和质疑生命中的一切,比如爱、责任、梦想、未来等等,在这一段特殊的过程中,很多女孩都会在一个叫做“闺蜜”的角色陪伴下,共同成长。比如茉莉与丁香。从初中起,她俩便非同一般的亲密。尤其是高中那段时间,茉莉无望地暗恋班上的一名优秀男生,如果不是丁香上课时一张张鼓励的纸条,放学路上不断的开解甚至是恶言相激,茉莉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摆脱烦乱的情绪,更不可能为了变得与那名男生一样优秀而刻苦学习,最终考上了不错的高校。

    两人不是在一个城市上的大学,好在毕业后又到了一起。不仅周末,经常下了班她俩就相约逛街、吃饭、聊天,亲昵比从前更甚。

    可能人都会不自觉地美化朋友的行为,何况是多年的闺蜜。不断地听到丁香讲起她与他多么的默契,比如他们喜欢同样的音乐,他们一起忘记同一部电影的片名却对其中的细节如数家珍,他们甚至都有聊天时经常暗藏双关语的恶趣味。哪怕知道他早已成家,茉莉也认为丁香与他之间才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的真爱。不巧的是,因为业务关系,茉莉结识了他的妻子。一次次目睹夫妻俩共同参加活动时表现出的情投意合后,茉莉拒绝陪丁香一起去找他的妻子宣战。

    不欢而散之后,茉莉屡次跑到丁香家,却被拒之门外,丁香说,比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茉莉不肯鼎力相助,她更受不了的是,茉莉一本正经地劝说时显然带有鄙夷的语气和轻视的眼神。

    不管爱情友情亲情,都是易碎品,一旦出现过裂缝,便很难恢复原貌。不论是谁对不起谁,那裂缝都如同两面刃,一面伤人,一面伤己。茉莉一厢情愿地想重新挽回与丁香的亲密,但事与愿违,慢慢地,连老同学定期相聚,只要茉莉出席,丁香一律回避。

    贴过来一张悲伤的表情,茉莉感慨:同学、共事、旅行、网聊……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成为朋友的途径越来越多,但仔细想想,同一个宿舍的大学同学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偶尔通个电话还是那么亲热,可除了亲热好像多了一点客套;上一家公司的那位同事曾经跟自己无话不说,可换了新工作后渐渐见面少了;多年前一起旅行后结交的朋友一直那么热心,但有些事情她真的没法体会……好比现在,我翻遍电话簿上的上百个号码、看完MSN和QQ上的所有在线联系人后,还是找不到可以分享心情的那个人。

    我很喜欢一位叫戴望舒的诗人。沉吟半晌,我发给她那首《寂寞》:园中野草渐离离,托根于我旧时的脚印,给他们披青春的彩衣,星下的盘桓从兹消隐。日子过去,寂寞永存,寄魂于离离的野草。像哪些可怜的灵魂,长得和我一般高。我今不复到园中去,寂寞已如我一般高;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我觉得这首诗写的就是我们梦想的花园,曾经鲜花似锦,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幻梦破灭,现实狰狞,花园里很快就花叶凋零……人生原本就是不完美的,爱情是,友情也是。这个我们无法改变,只能适应。

    前两天我翻相册,看到我大学时很多臭美的照片上都穿着一件蝙蝠衫。那件衣服曾经是我的最爱,可它最终哪儿去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还好我还记得很清楚,自己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那件蝙蝠衫以及一条踩脚裤去约会,男朋友见到我时眼中闪烁的惊喜。现在想来那时的装扮真的是又傻又土,可当时却觉得异常的好看,好看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的那份高兴。

    生命中很多最爱都不知所终,好在所有的快乐都让我们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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