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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2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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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老爷子光环背后那些事儿

肖海洪 张力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23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空政文工团老艺术家阎肃成就大、名气大、影响大。他的人生不平常,又平常。

    他的理想曾经是当神父

    有人曾问阎肃:您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他回答说:“当一名神父。”

    神父与教徒、共产党员与革命军人,其间是如何转换的?

    阎肃在1951年1月15日的一份思想汇报中写道:“我出生在一个宗教家庭,4岁受洗,教名叫做‘彼德’。从11岁到16岁,我在修道院读了5年书,成天穿一件黑长袍,念经、唱诗、学拉丁文。我聪明好学,考试总得第一,深得神父喜爱,每次得到上钟楼敲晨钟的荣誉时,我就梦想着将来有一天会当上神父。”

    就在修道院准备推荐阎肃到高级修道院学习天主教,当作未来的“精深教父”重点培养时,他父亲的一位朋友极力劝说其家人,让他离开了修道院,并考取了重庆的南开中学。

    脱下黑长衫,穿上新校服,阎肃一下子感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新鲜和自由。在南开,他参加了一个叫“恒社”的学生文艺社团,一位叫赵晶片的老师是地下党员,经常安排他排演一些文艺小节目,他和同学们一起排演《黄河大合唱》,自编自演讽刺蒋介石的小话剧《张天师做“道场”》,赵老师给他们传看共产党办的《新华日报》,推荐他读鲁迅、巴金等进步作家的书籍。后来赵老师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了。

    不久,重庆较场口事件发生,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震惊、痛苦和迷茫。就在这时,又有一些进步老师和同学悄悄给他送来《共产党宣言》等革命书籍,他一口气读完了《共产党宣言》,并从中懂得了一个道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自请坐“老虎凳”

    阎肃这一生,进过中南海,上过大会堂,可您知道吗,他还“蹲过牢房”呢。

    1962年至1966年,创作歌剧《江姐》和京剧《红岩》时,为了切身感受革命者当年在监狱中的遭遇,阎肃主动提出要到重庆渣滓洞的监狱里面体验生活。

    他让工作人员给自己戴上沉重的脚镣,双手被反铐着,把自己关进一间黑咕隆咚的牢房里。整整7天7夜,他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痛苦,不让说话,不准抽烟,不许乱走动,吃的是监狱里用木桶装的菜糊糊,睡的是铺在地上发了霉的草垫子。

    那7天7夜,他看到了国民党特务用来折磨革命者的各种刑具,想起10根尖利的竹签一根一根钉进江姐手指时的惨烈。为了体验上大刑,他还真的坐了一回“老虎凳”,当捆绑的脚下加第二块砖时,“我感觉两条腿的筋都快要绷断了”。

    那种刻入骨髓的“炼狱”生活,使阎肃在后来的创作时,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活生生的江姐就这样被他搬上了舞台。

    打杂也是先进

    阎肃一直珍藏着一张发黄的黑白小照片,照片上面,一个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小伙子,很腼腆地站在台上。阎肃说,我十分珍惜这张留了60年的照片,因为那是我参加工作获得的第一个荣誉,我这一生没有别的窍门,只懂得4个字:苦干、实干。

    阎肃从艺的头5年,经常一个人充当七八个人的角色,拉大幕,他拉得比别人讲究;跑龙套,他跑得比别人认真;点气灯,他把气灯当眼睛一样爱护,一年演出几百场,从没熄过一盏灯。就这样,打杂的他年年上台戴红花、当先进。

    阎肃的老伴告诉笔者,老阎这一辈子都在学东西,我有时半夜十二点醒来,他在那儿写东西;一点醒了,他还在看书;有时两三点了,他还在那里忙。他爱看戏,人家看戏看热闹,他去看戏学门道,“早些年为看戏,5分钱的公交车他舍不得坐,几毛钱的戏票他一点也不心疼。“

    家不是个讲理的地方

    在家中,阎肃一不管钱、二不管事,家中的大事小情老伴都当“一把手”,他绝对“服从”。阎肃的理论是:家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夫妻二人一辈子相处下来,就是不断包容对方缺点毛病的过程,谁也别想去改造和改变对方。

    大家开阎肃的玩笑,说他“怕老婆”。阎肃的老伴当然也听到了这样的玩笑,她说:我觉得这个“怕”字,恰恰是一种更深沉的“爱”。我跟了老阎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爱”字,但每时每刻,我又分明感受到他用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爱着我和这个家。阎肃出差一下飞机,第一个电话一准打给老伴,到外地再忙,也记着给老伴和孙子孙女带点小玩艺儿。

    早些年,阎肃在“文革”中差点被送到新疆去劳动改造,他对妻子说:“咱俩还是分了吧,要不然会连累你!”妻子想都不想就回答说:“你到哪我跟到哪,就是发配到北大荒,也得有人给你做饭啊!”

    和老伴过银婚纪念日那一天,阎肃看着为自己和这个家操劳了大半生的老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为老伴作了一首词:咽下了,千杯喜、百盅泪、万盏情,仍留得,一颗心、七分月、三更梦,淡定从容伴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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