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媚富”的石子 激起“仇富”的涟漪

罗祥

    “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儿，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楼里站一英国管家，戴一假发，特绅士的那种，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倍儿有面子！……所以我们做地产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这是电影《大腕》里的一段台词，如今在现实中真的找到了例子：南京一楼盘售楼小姐一律身着全套阿玛尼当工作服卖楼，“工作服”价值过万元。照片在网上流传后让网友大为惊讶：“太给力了！”（《现代快报》8月18日）

    作为高价楼盘销售的“配套设施”，售楼小姐全套阿玛尼的行头，迸发出来的炫富之光，足令庸碌的旁观者自惭形秽。诺贝尔经济奖获得者赫伯特·西蒙曾说，新经济时代，有价值的不再是信息，而是你的注意力，获得注意力就是获得一种持久的财富。地产商也许正是深谙此道，找出噱头来取悦高端消费群体，这变成了他们唯一的嗜好。然而在他们误将赫伯特所称的“注意力”给“泛化”甚至扭曲的同时，更是把媚富仇穷的嘴脸展露无疑。这种让中产者“不爽”、无产者自卑的“揶揄”式的售房噱头，不啻于投下“媚富”的石子，却激起“仇富”的涟漪。

    其实，广告炫富并无原罪，公众也不天然排斥炫富。作为一种消费主义推销术，本就包含着天然的炫富本能。而从某种意义上，炫富常起到“促进落后者追赶先富”的动员作用。售楼小姐“天价工作服”缘何成为众矢之的？房地产炫富噱头为何激起另一种心理呢？

    其实，公众反感的是其恶俗透顶、毫无文化感的暴发户式商业炫富。诚如专家所言，在楼市真假回暖、房价涨跌之争还没有定论之际，售楼员穿上阿玛尼甚至披上金缕玉衣卖房子，都不会对房价有多少影响。如果再往深一层次说，问题不在炫富广告，而在广告之外。在于高企的房价中隐藏的种种非正义，在于官商勾结使一次次宏观调控陷入“空调”，在于虚高的房价掏空了很多人一辈子的收入，在于房产开发存在着粗暴拆迁廉价补偿的原罪，在于房地产行业存在着“40%%利润被相关职能部门拿走”的灰色产业链，在于许多房产商的财富很不干净——引起社会心理失衡的并非阿玛尼工作服，而是“天价工作服”背后的这些集体认知，健康的财富炫耀能激起健康的羡慕之情，而不干净的财富炫耀激起的只能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