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宣布结束作战 伊拉克开启“新黎明”
从9月1日起,美军在伊拉克军事行动的代号,由2003年3月20日发动侵伊战争的“自由伊拉克行动”,正式更名为“新黎明行动”——美国在伊拉克的角色将转向发挥更大的外交作用。此后留在伊拉克的5.6万美军在安保任务中的角色将由主转辅,主要负责培训伊拉克安全部队和军警并为其提供情报支持。
按计划,明年年底完全撤军前,驻伊美军人数将不超过5万。
8月31日,美军结束在伊作战任务
8月30日,美国副总统拜登展开去年1月就任以来的第6次伊拉克之旅,为期3天。
美国东部时间8月31日晚,美国总统奥巴马将罕见地坐在白宫办公室里就美军作战部队撤离伊拉克发表讲话,并正式签署驻伊美军结束作战的命令。
9月1日,拜登将在巴格达主持仪式,宣告美军正式结束在伊拉克的作战任务,同时主持驻伊美军指挥权移交仪式——曾长期在伊指挥作战的陆军中将劳埃德·奥斯汀,将接替现任驻伊美军最高司令雷·奥迪尔诺将军。这也标志着历时7年的“自由伊拉克行动”正式结束,“新黎明行动”正式启动。
根据美伊两国新协议,驻伊美军已从2007年高峰时期的17万人减至目前的5.6万人,而且主要从事伊拉克安全部队的训练与提供情报任务。从9月1日开始,除非伊拉克政府和军队提出要求,并在伊拉克军队的伴随下,美军将不允许参加伊拉克境内的任何军事行动。
在美国驻伊拉克大使吉姆·杰弗里和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马蒂斯的陪同下,拜登8月30日发表演讲时表示:“这会让我们感觉不错,伊拉克方面也一定感觉很好。”
拜登的首席国家安全顾问托尼·布林肯当天也表示:“就算我们撤走军队,也不会抛弃伊拉克。我们要跟伊拉克建立长远的伙伴关系。”
“一旦发生政治危机,我们的影响力将不复存在”
然而,有相当一批美国人和伊拉克人远不像拜登那么轻松、乐观。
伊拉克陆军司令巴巴克·扎巴里中将已表示,如果美军真的在明年年底全部撤离伊拉克,那肯定是“为时太早”:“如果有人问我美军撤离的事,我会对政客们说,美军必须呆在伊拉克,直到2020年,因为那时伊军才可能具有战斗力。”
巴格达市民萨米拉·佐格斯说:“眼下我还不希望美军全部撤走。伊拉克现在还需要美国军队。伊拉克的安全局势并不稳定。”
美国企业研究所的伊拉克政治学者米切尔·罗宾预测说,随着美军作战行动的结束,美国在伊拉克的影响力会随即缩水:“尽管在巴格达仍有全球最大的美国大使馆,可我们的外交官跟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差不多。一旦发生政治危机,我们的影响力将不复存在。”
巴格达正深陷政治真空
拜登此之行的另一重大使命,是弥合伊拉克的政治分歧,特别是伊拉克现任总理马利基与其竞争对手、伊拉克前总理阿拉维之间的分歧,力促组建新政府。
拜登8月31日分别会晤伊拉克各派领导人,呼吁“伊拉克各位领导人赶紧拿出组建新政府的方案”。
据透露,拜登还将与伊拉克总统塔拉巴尼,逊尼派副总统哈兹米,什叶派副总统迈迪,什叶派宗教领袖哈基姆等人会面。
在今年3月7日举行的伊拉克议会大选中,美国人支持的前临时政府总理阿拉维领导的逊尼派政治联盟“伊拉克名单”,以两票的微弱优势挫败现任总理马利基领导的什叶派政治联盟“法治国家联盟”。但这一结果并不为马利基等人承认。而两派所获议席数均未超过组阁需要的163席,双方又一直分歧、对抗严重,新政府迟迟未能组建。
美国方面曾建议双方达成权力分享协议,携手控制议会,然后选出新的政府领导人。但阿拉维8月16日中断了与马利基的对话,组阁谈判仍深陷僵局。
奥迪尔诺30日公开表示,他认为新政府组建谈判仍需“4到6周,甚至8周”才能成功,如果到10月仍没有结果,甚至可能被迫重新选举。
布林肯当天也表示,伊拉克新政府迟迟未能组建,导致美国解除联合国1991年对伊拉克制裁决议也未能迅速推进。
袭击狂潮席卷伊拉克各地
国际观察家普遍认为,伊拉克的未来前景仍然相当不明。
首先是安全形势不稳定。伊拉克处于政治真空之中。各族、各派、各地的各色势力各显其能,各种势力的武装分子也借机接连掀起袭击狂潮,袭击、爆炸几乎每天都在各地发生。
马利基总理上周下令伊拉克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因为“基地”组织和萨达姆的前支持者们可能会在美军正式停战日当天发动袭击。
一名伊拉克情报官透露,自杀炸弹已经潜入巴格达,准备对城内的目标发动一系列袭击。
就在拜登抵达巴格达的当天,两枚迫击炮弹落入了警戒森严的“绿区”,其中一枚落在美国大使馆附近。
美军准将贝克尔证实,最近一段时间迫击炮袭击次数不断增多,最近两个月已达60余次,而以前每个月不过5次。他认为,袭击之所以骤增,是因为伊朗支持的叶什派武装想借此显示,“将美军赶出伊拉克的正是他们。”
“美军撤离后的伊拉克越稳定,中东和平的机会就越大”
宣布美军结束在伊作战的次日,美国总统奥巴马9月2日将分别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领导人会谈,重启搁置已久的巴以中东和谈。
分析人士认为,这显然是白宫刻意将两件事捏合在一起。
从表面看来,中东和平与伊拉克局势并无直接关联,因为中东和谈涉及的是巴以边境划分、巴勒斯坦难民命运、耶路撒冷归属和以色列安全,以及巴以相互信任等问题。只有这些问题有实质进展,巴以领导人才可能真正坐到一起。
然而,如果从深层次看,两件事也确有微妙的关联。
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中东项目主任玛丽纳·奥特威说:“伊拉克问题与中东和平之间是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我想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告诉我们同样的一件事:美国的力量还是有局限的。美国迄今为止能做的仅此而已,剩下的还得被地区因素所左右。”
尽管现在伊拉克的问题主要是看伊拉克的领导人能否组建一个稳定的政府、伊朗是否能将美国在伊拉克的有限存在排斥出去、美国是被视为负责任的国家还是抛弃伊拉克的国家,但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资深学者、巴以事务专家罗伯特·唐宁在接受采访时说:“美军撤离后的伊拉克越稳定,中东和平的机会就越大,就越能给中东和平向前推进创造稳定的环境。如果伊拉克仍是血腥与不稳定,那么人们很难将注意力放到中东的和平上。”
本报北京8月3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