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航中锤炼未来中国女舰长

    女学员们在528舰上

    观察员曲妍诺在澳大利亚“悉尼”号上

    7月30日至10月20日，由远洋航海训练舰81舰和导弹护卫舰528舰组成的中国海军出访及远航训练编队，历时83天访问了巴布亚新几内亚莫尔兹比港、瓦努阿图维拉港、汤加努库阿洛法港、新西兰奥克兰港和澳大利亚悉尼港及达尔文港等5国6港。此次远航是海军学员实习距离最远、时间最长、访问国家最多的一次。

    随舰远航训练是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和战略思维的新型海军军官的有效途径。海军工程大学（以下简称海工大）共有12名女学员入选本次出访及远航训练编队，其中3人首次在作战舰艇担任见习值更官，1人首次在外方军舰上担任中方观察员。

    海军工程大学校长郭立峰、政委郑亨斌在迎接远航归来的女学员时伸出大拇指：“丫头们，你们交出的‘成绩单’表示你们距离成为中国首任女舰长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12名女学员脱颖而出

    为了培养中国自己的女海军军官，近年来，海工大每年都要从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招收极少的女学员。在该校数千名学员中，她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校期间，海工大实行男女学员混训。学员们在校期间要从武汉到湖北红安县进行为期10天的长途行军拉练，每天30公里；要到木兰湖训练基地进行每天一次1000米横渡，并完成6000米舢板训练。高强度的训练为女学员们日后成长为合格的海军军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为适应海军转型，由培养技术型干部向指技合一型干部转变，海工大去年首次安排女学员上舰实习，数名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参加了随舰远航训练。

    今年，学校提前一个月向全校学员发出随舰远航训练并出访的“邀请”。女学员队上报了23人的名单，经过学员旅和大学外训系的英语口语和综合素质初选，并经过海军相关部门复选，最终有12名女学员入选。

    在出征前的动员大会上，有着20年舰艇工作经历的系政委林文珍告诉女学员们，舰长应具备4种素质：知识面广，组织指挥能力强，身体素质好，具有坚强的意志和品格。“请牢记，不论是女军人还是男军人，要成为一名舰长都要经过艰苦的磨砺。”

    经历风浪洗礼

    2010年8月8日，是女学员出发以来最难忘的一天。

    从旅顺出航以来第一次遇到大风浪，床晃得咯吱咯吱响，女学员们夜里多次被惊醒。马文骄努力地让自己睡去，摇来摆去地睡了一夜后，脑袋疼得像要炸开一般，但新一天的训练还在等着她。从舱室去往食堂短短的路程，此时变得很漫长，女学员们几乎是一路撞过去的。好不容易走到了食堂，看着油油的咸菜，很多人只勉强打了一个馒头，一碗粥。女学员们知道，即使再难受，也要强迫自己吃饭。

    上午天文课的上课地点在餐厅，烘碗柜里的碗撒了一地，桌上的西瓜也滚到地上砸成了两半。

    上课地点临时调整到教室。考虑到学员们的安全，教员让大家坐在位子上不要动。陆红霞无力地趴在书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马文骄感觉胃不舒服，找出父亲给她准备的晕船贴，贴在太阳穴上。

    上午的学习内容是画海图，但是，桌上的物品随着船的晃动都在移动。时而有同学拿出准备好的呕吐袋，吐完继续画海图。

    第二天，在后甲板上天文课，大多数同学脸色苍白。上课期间，太阳要么躲在云层后，要么钻出云层射出火辣辣的光线，测太阳高度成了一件苦差。虽然作训服、作训帽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女学员们还是隐隐感觉到皮肤被晒得生疼。回到寝室，曲妍诺发现腿上被太阳晒伤出现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疹子。

    从奥克兰至悉尼航渡期间，澳大利亚海军学员麦当劳、詹姆斯和新西兰海军学员戈登、安东尼登上81舰进行为期6天的海上实习训练。三国学员混编成小组，同吃、同住、同训、同值更。学员们每天训练长达14个小时，中午不能休息，晚上和半夜还要航行值更。学员们都有点支撑不住了，但是，中方女学员仍然坚守在值更岗位上。

    登上战斗舰艇实习

    8月30日，编队上午10时离开维拉港，黄莹芝、陆红霞、马文骄3人因为综合评分排名靠前，从81舰换乘到528舰。女学员到战斗舰艇实习，这在海军历史上是第一次。在528舰的甲板上站泊，马文骄感到非常光荣。有着舰长梦的她感觉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马云骄是海工大此次随舰远航训练并出访的12名女学员中唯一的大专生。她的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被教员们认为具备成为一名女舰长的潜质。但是，她在校期间没有接触过航海专业课，不会标划海图。

    在81舰上了一周的航海课后，军事航海教研室主任李海林连连称赞马云骄“天生就是一块当航海长的材料！”马云骄所做的海图被当做全体男女学员的标准答案。她坦言自己的成绩源于父亲的遗传基因，抗晕能力强，至今还未“交公粮”（吐过）。而她的搭档陆红霞也给了她很多帮助，是她在专业学习方面的“活字典”。

    在作战舰艇，学员们学习的第一个课目是灭火操演。操演之前，学员们要先掌握救生衣的穿着及使用方法。一名士官班长负责讲解，内容类似于坐飞机时空姐演示救生设备的使用。

    甲板的一角放着装满油的油桶，火苗近两米高。随着一声“开始灭火”的指令，黄莹芝打开水阀，陆海霞抱起水管，马云骄控制水枪，一起扛着跑到指定地点，打开水枪并控制好水枪的高度和方向，在最短时间内用水幕扑灭火势。演练结束，女学员的整套作训练服都被淋湿。

    凌晨3时，马文骄和黄莹芝被舰上安排担任见习航海长，海图室是舰上晃动最严重的地方。马文骄一边绘图一边填写航海日志，旁边“交公粮”的塑料袋时刻准备着。黄莹芝脸色蜡黄，靠着气象仪抄录数据“风力7级，浪高3~4米”。由于一会儿看海图、一会儿读气象仪、一会儿跑驾驶室，她经不住折腾，吐了。陆红霞被安排值机电更，机舱热浪滚滚，机器发出阵阵轰鸣声，她时刻监视着仪表，以保证舰上动力供应正常。

    随作战舰艇训练的7天里，3名女学员先后轮流担任见习航海长、见习观通长、见习机电长等9个部门岗位。

    32岁的528舰舰长张玉在这次远航中和几位女队员成了很好的朋友。临下舰时，张舰长问姑娘们：“成为首批女舰长你们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

    “用不了几年，我们会在海上相遇，可能你们正指挥自己的战舰与我的舰艇编队进行联合演习呢。”

    女学员首次担任海上观察员

    9月24日，海军出访及远航训练编队结束访问悉尼后，81舰、528舰与澳海军“悉尼”舰在南太平洋塔斯曼海域展开了一场海上联合机动演练。根据计划安排，演练前双方互派5名观察员到对方舰艇现场观摩演练。

    在大连海边长大的“海军迷”曲研诺由于在远航训练期间表现突出被选中，成为中方5名观察员中唯一的女性。

    澳方对中方派出的女观察员非常重视，让“悉尼”舰女干部、作战长贾森·盖里中尉专门陪同。

    按照计划，演练于24日12时准时开始。先由“悉尼”舰向81舰、528舰发出指令。随即，3艘舰开始调整队形。之后，双方还进行了海上联合搜救、登临检查等课目演练。

    14时许，演练结束，中方5名观察员乘坐“悉尼”舰工作艇返回81舰。

    曲研诺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发现了“悉尼”舰上的诸多“亮点”。在布局上，澳方把我方军舰上很多用来放仪器装备的地方省下来，用于建办公室、餐厅以及健身室，尽可能保证舰员在舰上的舒适。

    澳方军舰上配有女兵、女军官，占舰上总人数的30%以上，覆盖帆缆、机电等部门，工作与男舰员没有区别。女军人参军不仅是因为荣誉感，更多是出于兴趣。

    澳方女军人上舰后，可以尝试各个岗位，然后从中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在交流中，一位澳方女军官告诉曲研诺，在管理和具体工作分配上，上级对待女兵和男兵没有差异，并不需要专门找女领导来管理女军人。这种方式可以从心理上消除或减少“女性是相对弱势的一方”的习惯思维。

    另外，与中国军舰上“一人一专长、一人一岗位”的体制不同，澳方更注重人员的调动，隔段时间就会调换岗位。而澳方很多女军人在有了孩子后会选择退伍或回陆上工作，以此化解家庭与职业的冲突。

    当然，澳舰对于女舰员还有一些规定，在同一艘舰上，男、女官兵不能谈恋爱、结婚。在工作中，有些女军人甚至比男军人更加出色。

    经历了出访及编队远航训练的磨练，女学员们的目标更加清晰——未来，她们要驾驶自己的战舰，在海面上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