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期选举结果影响南高加索地区局势
美在纳卡问题上的政策要变?
根据11月2日美国中期选举结果,民主党失去了众议院控制权,因而失去了在国会两院的影响力。媒体分析,这一结局将对美外交政策产生重大影响。在南高加索地区,最先对此作出反应的是阿塞拜疆。阿政治分析家罗夫尚·易卜拉基莫夫指出,中期选举结果可能影响纳卡问题调解进程以及美国国会承认土耳其对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问题。从目前来看,民主党失去了参众两院的影响力,就相当于纳卡问题的另一方亚美尼亚失去了自己很大一块地盘。因为亚美尼亚海外族群最能施加影响的是美国民主党,而不是共和党。刚刚卸任的众议院议长佩罗西就身兼美国亚美尼亚全国委员会(ANCA)的主席,她本人也一直以亲亚的鹰派观点闻名。
不过,民主党的落败致使亚美尼亚院外活动力量对美政策影响力的削弱并不等同于亲阿政策的自然回归。在涉及美国家利益的问题上,院外集团的利益始终是第二位的。1994年美国国会就曾通过一项对阿实施经济与金融制裁的907修正案,是因为当时美国在南高加索尚无利益可言。但在1995年克林顿政府“发现了”里海巨大的能源与战略价值后,随着阿与西方大石油公司签署“世纪合同”,美国石油公司也开始积极为阿利益游说,政府也开始积极介入纳卡问题的调停。
时至今日,能源利益仍然是美对阿政策的主导因素。但美在阿的利益并不局限于能源领域,特别在2008年“八月战争”后,美对南高加索,包括对阿政策紧急“暂停”,有分析说这是奥巴马政府需要重新评估战后的局势,使之服务于对俄关系“重启”的大局。但这一“暂停”超出了任何一方的预期,以至于在阿的美外交官同记者聊天时抱怨说,国务院一点儿都不了解在纳卡问题上的退缩意味着什么。
美阿关系还未走出冷淡期
在奥巴马上台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美对阿乃至整个南高加索地区的态度疏远。《华盛顿邮报》多次刊登对阿现政权不利的文章,包括刊登老总统儿子在中东的巨额房产。有半年多时间,巴库的美国大使位置空在那里。奥巴马也没邀请阿利耶夫总统出席今年4月的华盛顿核安全峰会。直到今年7月国防部长盖茨和国务卿希拉里相继访问巴库,以及阿美两国总统9月24日在纽约会见后,巴库的政治家们才有些相信,双边关系的互动开始恢复了。
但分析家指出,很难根据这种高峰会见确认此前阿美关系的冷淡局面得到了改变。与布什政府时期相比,这种短暂的“回暖”远没有达到共和党执政时期的双边战略合作气氛。奥巴马及其班底在想尽办法兑现大选前对亚美尼亚族群的承诺,也因此破坏了阿塞拜疆,甚至美国自身的利益。
还有分析认为,为换取俄在伊朗问题上的实际支持,华盛顿有意降低身段,将南高加索的主导权拱手让与俄罗斯,紧接着是在格鲁吉亚问题上表现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了,进而是在纳卡调解问题上“躲在了俄罗斯的阴影后”。这种退让的一个“间接证据”是,前欧安组织明斯克小组美方主席布莱扎就任新的驻阿大使的命运一波三折,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艰难过关后,至今尚未履新。连观察11月7日阿议会大选的美方最高代表也只是个临时代办。这难免造成一种印象,即美国退出南高加索的局面正在形成。
阿对美要求独立与平等地位
对于这种变化,第比利斯与巴库均有所察觉。不同的是,格鲁吉亚在军事和财政方面都仰仗美国的支持,也就只能配合美国的“大战略”,委屈只能放在肚子里。但巴库的选择权就大得多了:阿俄关系不错;阿与土耳其仍保持着兄弟般的关系。让巴库底气更足的是,自2004年开始累积的巨额石油美元和庞大的能源储备,使阿领导人有理由相信,美国更需要阿,阿也可以实行不同于第比利斯的政策。
不过,按照国际安全研究所(前美国国防信息中心)俄罗斯及亚洲项目负责人尼古拉·兹洛宾的看法,这种自信和独立性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美国的利益在于,在南高加索发展更多独立性更强的国家。而恰恰是最近5年来,阿塞拜疆已经拥有了更独立于外部势力的力量。
阿经济与政治分析中心副主任拉希姆·穆萨巴约夫指出,如果这种看法在美国智囊团以及地区政策决策层得到认同,那么阿就可以成为“对美国有用的伙伴,甚至可以谋求关系更加平等的伙伴关系”。因为阿人口占南高加索地区的60%,经济占3/4,掌握着地区90%以上的金融资源,是南高加索事实上的“输血者”,也是美、俄、欧等全球性力量以及伊朗、土耳其等地区性大国竭力争取的主要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在与阿利益攸关的一些重大问题上如果得不到美国政府的积极回应,那么双方也就不可能建立起长期的、战略性合作关系,甚至临时性的合作都谈不到。
在独立性基础上提出的对等性要求体现在:对美国来说,阿是阿富汗战场稳定而且有能力不断扩大的转运中心之一;美也一直期待阿在伊朗核问题上能够发挥“值得期待的作用”。作为交换,阿则希望美支持阿在马德里原则基础上推动纳卡问题的解决。
在这一关系框架下的美阿关系符合双方的利益。除参议院外事委员会批准了布莱扎的任命外,美中期选举结果也增加了巴库的乐观情绪。这一切似乎表明,亚美尼亚院外集团对美国政策的影响正在削减,纳卡问题的天平也即将朝着对阿有利的方向倾斜。但是,距离阿所期望的阿美关系稳定性与明确性目标仍有很长一段距离。
本报巴库11月1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