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强调“526∶1”想说明什么

汪强

    11月17日，清华大学法学博士王进文家的房子被推土机推倒，他从初中到大学的书籍散落一地。事发当天，王进文给潍坊市长许立全先生写了有关拆迁问题的公开信。近日，山东省潍坊市潍城区区委副书记王兆辉在电话中证实，王进文家的房子确实在11月17日凌晨被拆。他还强调，经调查，王进文所在村共有527户，其中拆迁了524户，有526户已经签了拆迁协议，只有王进文家没签。（《新京报》12月1日）

    王兆辉的话意味深长。他无非是想告诉记者，他们那儿拆迁工作是做得好的，是得到老百姓拥护的。要不然，为什么有526户签了拆迁协议呢？既然拆迁工作是做得好的，526户签了拆迁协议，而王进文家不肯签，就是王进文家不讲道理。责任在王进文家，而不在政府。假如有人联想再丰富一点，就会将王家看成蛮不讲理、狮子大开口的钉子户。但他又没有明说，别人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但我认为，“526∶1”未必能说明当地政府拆迁工作是做得好的。假如你搞了株连式拆迁，谁家不签字，谁家的什么人就不得上班，不得入党，不得升迁，甚至孩子不得上学，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得并不好。假如你搞了惩罚式拆迁，谁家不签字，你就让人家没有电用，没有水用，甚至没有路走，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得并不好。假如你搞了恐怖性拆迁，谁家不签字，你就让人送去恐怖信，打恐怖电话，就让不明飞行物飞进人家的屋子里，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得并不好。假如你搞了折磨式拆迁，谁家不签字，你就派人上门白天黑天地做工作，让人家无法上班，无法吃饭，无法睡觉，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得并不好。

    所以，526户人家签了字，并不代表拆迁户的权益得到保障，拆迁户的意愿得到了尊重。假如在权益没有得到保障、意愿没有得到尊重的前提下拆迁户签了字，只能说明政府太强势，民众太无力。

    我不知道这526户村民是在什么情况下签字的。但我知道王进文的公开信中有这样的话：“从村民给我的电话中我可以听出恐惧，可以感受到恐怖——据闻，今年3月份已经发生一起不明身份人物对村民的袭击事件，被怀疑与拆迁有关，但令人诧异的是，时至今日，案件尚未告破。”“此前的10月8日晚上，潍坊市潍城区西关街办北三里村因拆迁发生了流血冲突，三名村民被不明身份者砍伤，现仍住在医院，两人伤势较重，案件至今未破；10月12日晚上，还是在同一地点，警车护航，推土机齐鸣，老百姓被隔离，强行清场”。

    所以，我劝王副书记与当地政府不要因为签了字的与没有签字的比例是“526∶1”就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假如你们无法否定王进文所说的话，假如签订协议不是出于村民的意愿，那么，即使是527户都签了字，那又怎么样呢？你们可以强行拆迁，强迫签字，但无法强制老百姓真心实意地拥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