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登山 选择成长

    莫可非摄

    有人这样说过：“人年轻的时候，应该登一座真正的山。”不过“真正的山”该如何定义呢？“一座真正的山意味着一种挑战，而挑战的过程是完成一次自我超越。”浙江女孩姚凤珍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小姚是中国农业大学园艺专业大三的学生。眼前的她戴着一副眼镜，有着江南女孩特有的安静和腼腆。不过可不要小看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她是中国农业大学登山社团峰云社的资深成员，入社两年多已经攀登过两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了。

    小姚出生于浙江衢州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小时候就喜欢带着弟弟妹妹们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活泼好动的性格锻炼出一副好身板儿。她和每一个农村孩子一样，有着对土地的依恋，对大自然的热爱，因此不顾亲友对学农的偏见，毅然选择了农大，跟园艺打起了交道。大一的时候小姚“一时冲动”加入了峰云社，这个选择似乎带着点宿命的味道，她“从此产生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户外情结”。从攀登四姑娘山二峰到西藏姜桑拉姆之行，峰云社见证了小姚的成长。

    一直以来，小姚对雪山之巅充满了向往。只要提到登山，她的眼睛就会发光。2008年年末，机会终于来了。小姚通过了严格的体能测试，入选了峰云社攀登四姑娘山二峰的登山队。终于可以与雪山来一次亲密接触了，小姚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四姑娘山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峰云社要挑战的是四姑娘山二峰，海拔5454米，登山难度较小，适合初登雪山的人。不过就是这样一座“难度较小”的雪山，让小姚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高原反应”、什么是“痛不欲生”。

    站在四姑娘山二峰山脚下，欣赏美景的好心情不久就被强烈的高原反应所取代，小姚在博客中记录了她的痛苦：“夜幕降临，我开始感到一阵阵眩晕，没吃任何东西就独自钻进睡袋。我的双眼已不听使唤，头痛欲裂，只能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可能小姚天生就是属于雪山的，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早上，她又神气活现了。2009年1月20日，小姚作为A组队员准备冲顶。5个小时的攀登，让她至今记忆犹新，“翻过一个山头，眼前又是一个山坡，看不到终点在哪里。海拔在升高，氧含量在下降，体力在消耗，思维变迟钝。一路上，一群人相互扶持，前头的拉后边的一把，后边的顶前头的一下。”她回忆道。就这样，在队友的帮助下，小姚终于晃晃悠悠地登上了峰顶，“站在峰顶的感觉真的太妙了。远处一座座雪山那么美，云雾在山腰间缭绕，阳光下每一座山峰似乎都在发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蓝天更近了。”

    如果说四姑娘山二峰带给小姚的是初登雪山的那种新鲜和兴奋，那么攀登海拔6325米的姜桑拉姆峰才是一次真正的挑战。2009年夏天，她坚定地再次踏上征程。姜桑拉姆峰位于西藏日喀则地区，被当地人尊称为“智慧女神”。由于雪线较长，还有冰川、雪坡、裂缝等许多复杂地形，因此该峰属于中级难度水平山峰。

    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在冲顶的日子7月29日凌晨时分彻底停了。早上5点，小姚兴奋地看到天空铺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有了攀登二峰的经验以及平时的认真训练，这次冲顶小姚显得游刃有余。不过还是有些小插曲令她难忘：“刚上雪线的时候我一直在抱怨前边开路的队友把脚印踩得太深，我几乎要四肢并用才能向前挪动。后来我便试图自己踩出另一条路来。但是刚走几步，我的一只脚就深深地陷进雪里，雪直接没过了大腿，再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幸好队长过来帮忙，硬是把我拽出了鬼门关。”那一刻，小姚知道了原来开路的队员是冒着生命危险前进的。也许一步迈错就会踏上断裂的雪桥，或者遇到致命的暗裂缝。那一刻，小姚知道了什么是可以以生命相托的朋友。

    “登山让我成长。”是峰云社社刊《雪线》上的一句话，因为这一句话小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选择登山，小姚拥有了一群“生死之交”；因为登山，小姚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以前那个稚嫩的小姑娘如今做事说话成熟了许多；以前的“马大哈”如今考虑问题更周全更注重细节了；以前那个有些冲动急躁的丫头如今心态平和了许多。

    小姚觉得，“登上峰顶并不是攀登者唯一的目标，登山的过程或许更为重要。雪山是伟大的，我们无法征服她；人也是伟大的，雪山无法征服我们的信念。最高的山峰在我们心中，看到山巅的风景，收获了友谊，然后活着回家，这就足够了。”

    选择登山、选择成长，小姚说自己从不后悔，她轻轻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我闭上眼睛都能闻到雪山的味道。”雪山是什么味道？或许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