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北京文艺60年》勾画京韵文化金字塔
在孟繁华看来,北京之所以成为当代中国的文艺中心,与中国特殊的历史语境有关:北京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这使得北京文艺家有着强烈的国家民族关怀;共和国成立初始,大批优秀艺术家和文艺理论家聚集北京,构筑起独特的文化氛围;近年来,专业、业余、“北漂”等各种文艺人才及海外文艺家彼此交流,使北京更具有国际视野。因此,所谓文坛在北京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它引导着中国文艺的发展,它制造浪潮也反击潮流,它产生大师也颠覆大师。
北京文联党组副书记索谦提出,编纂《新中国北京文艺60年(1949~2009)》,可以用“逗号”、“句号”和“问号”三个标点符号去形容三种方法和态度:逗号是流水账,记下来、说下去;句号是结束语,虽有评判,不问究竟;问号就要追究来龙去脉,探兴衰,评优劣,既有疑问又有思考。13个艺术门类的专家正是本着这种严谨的治学态度,才积极投入到编写《新中国北京文艺60年(1949~2009)》中去的。
孟繁华提到,能将这么多重要学者聚集到一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是北京的地理优势和人才优势以及北京文学研究和批评界同行们的共同努力,才使得这一巨大工程能在短期内实现。由于现在的学术评价制度,包括大学教育制度使得一些学者的研究变得功利化,争取研究项目、研究基金、研究基地等都分散了学者的精力,他们不得不成为社会活动家,很难回到书桌前潜心钻研自己的研究领域。因此,孟繁华认为,目前学术评价制度、学术项目建立制度、大学中的评估制度,都是对真正的学术研究的一种伤害。“包括现代传播媒介也迅速把学者明星化、格式化、格言化,对学者而言,这成为一种被利用。学者与媒体的合作关系,正在互相妥协。”孟繁华认为,学者想要完整地保留自己精神的独立性,最好远离影像传媒。不合理的现象早晚会被纠正和清理,因为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中国的学术生产。
如今,也有人提出文学艺术工作者以及一些艺术作品存在一种“浮躁之风”,孟繁华认为:虽有浮躁,但这并非当下文学艺术的全部。他一再强调,看一个时代的文学艺术作品,一定要看它的高端成就。像中国现代文学作品中,也有讲述三角恋爱、十里洋场,那是真正的红尘滚滚。但有了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就能建构起一部伟大的现代文学史。“当下文学艺术也如此,是莫言浮躁还是刘震云浮躁?是贾平凹浮躁还是王安忆浮躁?如上这些作家的高端艺术成就,不是浮躁的产物。”所以,孟繁华认为指责当下文学艺术浮躁是不准确的,因为那不是文学艺术的全部。
回顾北京文艺60年的发展历程,不仅是在梳理各艺术门类60年史料,更是在为文艺创作的未来健康发展提供经验。曲艺理论家吴文科提出,当今,文艺不是简单一般的娱乐消遣,而是社会演进的审美表情。《新中国北京文艺60年(1949~2009)》的编纂,应该透过相应的人物、事件、作品与思潮,对北京文艺60年流变进行回顾与梳理,检点和体察。评论家孙郁说,现在一个大的北京的概念已经出现。故都层面的那个城市,已经淹没到高楼和城铁的节奏里。面对这样的现代气浪,还会有老舍笔下的胡同哨声、萧乾笔下的城边风筝吗?还会有鲁迅会馆里的朦胧油灯,林徽因老房子中的诗歌沙龙吗?——北京的文化传承这样的传统,才有了可以夸耀的过去。现在的作家身上,还印有哪些美妙的记忆呢!“有记忆,便不会迷失,知道今天的路,哪些是曲的,哪些是直的,那么未来的选择,也许会自有宽度,是另一个样子的。”专家认为,《新中国北京文艺60年(1949~2009)》未必会是未来文学艺术发展的行动指南,但它却是北京乃至全国文艺家回顾历史的纪念册。它承载的不仅是历史,更是一个时代的艺术精神。
每一个时代都会产生一些文化艺术标杆。当今,一些新锐艺术家之所以能受到“80后”、“90后”的崇拜,是因为现代人的审美标准正在发生变化。在孟繁华看来,这并不可怕,因为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潮流,但是时尚的东西有如旋转木马,不断翻新,最终能留下的还是经过历史化和经典化的东西。“如,网络文学,我们现在还没有建立起一套知识话语来评价它。经过阅读以及不断地淘汰、评价,网络文学中会有经典作品成为这个时代的标志性作品。”“一些经典网络文学作品终会走进大雅之堂,变成文学史的一部分。这种可能性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