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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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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站故事(图)

本报记者 杨姣 实习生 王叔坤 摄影报道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11-29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日军侵华期间修建的站牌(现蚌埠东站)。     

    妻子把瘫痪的丈夫抱上轮椅。他年轻时因扒煤摔下火车致残,生活不能自理,多年来一直靠妻子照顾。儿女在外地打工,地里的农活也只有妻子一人承担。小站也有令人心酸的往事。    

 

    武店站前,居民穿越铁道。 

 

  小站上的搬运工人。 

 

    门台子站民警刘仲斌在铁道边修理护栏。   

     淮南潘集火车站,当地居民扒煤所用的工具。

    铁道旁住着不少贫困的居民,民警经常上门进行帮扶。

           

    冷清的武店站。

    11月15日,随着最后一根铁轨在安徽蚌埠段顺利铺下,京沪高速铁路全线完成铺通工程,这是京沪高速铁路建设取得的又一重大阶段性成果。随着高速铁路的发展,一个个客运小站正渐渐成为历史,车站里人来人往的景象只留在了回忆之中。

    曾经的热闹客运小站,现如今已是一片寂静。刘府曾是水蚌线上一个重要的客运站,随着铁路大发展,现在这里已经没有火车停靠了。候车室变作了破旧的仓库,小站边卖烟酒的小卖店门窗紧闭,只是招牌仍在。刘府站向南还有一个小站武店,现在这里只有货运业务,主要是经营周围几个村庄的粮食运输,货车边几个工人正在搬运粮食。离着不远的房子上,挂着“武店站”三个红字,房子窗户上的玻璃都已经没了,房间里零散的放着几张长椅,上面落了厚厚的土,墙上还挂着破旧的列车时刻表。在上面可以查到,从武店站到蚌埠站5.5元,半个小时车程。曾经熙熙攘攘的候车室,如今已是一片破败景象,候车室旁的理发室依然营业,只是一天也难有一个客人。理发室里摆放着老式的游戏机,静静地变换着七彩的亮光。随着小站的停用,现在这里的居民去蚌埠,多会选择拼出租车,平均一个人10元左右。

    由于火车不断提速,京沪线上有些小站已经被取消,站牌也被砸掉了,比如门台子站。可是小站的铁路民警却依然驻守在这里。驻站民警刘仲斌今年59岁了,他正在用钳子修补铁道边损坏的护栏,身边一列列火车呼啸而过,火车带起的气流,让人不由得摇晃。“这里通过的很多都是动车,速度快得很,几分钟就过一列,两边都是村庄,要是有居民穿越铁道,可了不得,我要保证附近居民的安全。”老刘说。

    因为患有糖尿病,单位允许妻子陪他同住,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夫妻驻站感觉好多了,我1971年当上铁路警察,从派出所,到乘警,再到驻站警察,几十年过去,这几个月算是我们夫妻相处时间最长的了。”去年中秋节时,老刘一家更是天各一方:当特警的儿子在新疆,当医生的女儿在上海,妻子在蚌埠家里照顾老父亲,刘仲斌驻守在小站上。可开始的时候,妻子在这里晚上睡不着觉。过车的时候火车“呼呼”地叫,妻子觉得房子都要散架了。随着去年7月撤站以来,车站的设施也逐渐拆除,房子后面已经是一片废墟。夜晚,除去火车偶尔经过的轰鸣声,周围一片寂静。

    “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为保证周围居民的安全生活和列车顺利通过,巡线是民警每天必做的工作。老刘所管辖的线路全长17公里,年近60岁的刘仲斌坚持每天都走完全部的线路。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在炎热的夏天,铁轨边的温度最高可以达到50摄氏度。“铁路事故没小事啊,周围有居民、有学生、还有精神病人,可不能松懈,我到这里以来没出过事,还有一年退休,我要坚持到最后。”在长期的驻站生活中,刘仲斌养成了写诗的习惯,在一首叫做《巡线归来》的诗中他这样写到:

    “最是那酷暑严寒,停电的夜晚。

    心头也会惦记着,家中的妻儿老娘。

    燃起凉锅凉灶,洗涮换下的衣裳。

    一切都要自力更生,练就了一双油盐酱醋茶的指掌。”

    现在老刘和妻子筹划着明年退休了就把92岁的母亲接到家里,“我这么多年没照顾老妈妈,都是弟弟他们照顾着,我退下来终于能尽上一份孝心了。”

    铁路大提速后,安全问题变得特别重要起来。过去铁道边的居民习惯了随意穿行铁路,而现在火车速度极快,躲闪不及就会发生伤亡事故。像在符夹线上的四等小站宋町车站,小站前后这段铁路是全开放式的,周边总有居民穿行,加之附近有8所学校,上下学的学生都要穿过铁路,管理难度很大。因此,铁道两旁都架起防护网,上面挨家挨户地宣传安全知识,村里养牛的、有孩子的、有精神病人的农户一一都签署了安全协议。起初很多村民都不理解,“自己在铁道上走了几十年,怎么这一来,就不能走了。”民警和工作人员只能耐心地向大家解释,大爷大妈们慢慢地才理解。

    青阜线上西潘楼站的民警梁鹏,2007年公安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就被下派到了小站。那时正好是“418”大提速,刚一到岗,梁鹏就一气干了48天,“那会儿大提速,每天要加强巡线,做居民的工作,和保安一起安排工作,一点不能松懈。”那48天,梁鹏把刚发下来的工作鞋走破了,整个人晒得红黑红黑的。梁鹏是家里的老小,不会洗衣,也不会做饭,到了小站上每天就只吃方便面,回到家后发现瘦了十几斤。

    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被放到偏僻的乡村,梁鹏开始很不适应。“我原来挺不理解的,觉得当警察就该抓坏人、破大案什么的,哪知一来就是在小站上。”从他家涡阳到西潘楼,要转三趟车,最后一趟是拖拉机。没有了电脑、网络,没有了所有的城市娱乐项目,就连电视也只有一个台可以看,到了晚上外面一片漆黑。梁鹏起初的日子很不好过,他说:“一到晚上实在没意思,就自己出去巡逻、溜达,蹲在货仓边守着,结果还真让我捉到几次偷货的贼。”

    在货运铁路沿线,常有些“煤耗子”爬上行驶的运煤列车或是潜入车站货仓,疯狂盗扒、哄抢煤炭,在火车行驶到转弯处、速度放慢时扒车,技术不熟练的很容易被甩下,造成胳膊、腿骨折。尽管如此,由于当前煤价上涨,“煤耗子”还是常常铤而走险。这使安全管理的工作变得难度更大了。民警们一方面及时劝阻,另一方面深入到周围村庄、学校加强安全教育。

    姜桥站段就是通过蚌埠市内的一段铁路,这个小站已经找不到驻站点了,只有一个个道口和长达13公里的铁道。以前,这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个男孩,从护栏的窟窿里钻出,横穿铁道,有时后面火车将近,十分危险。民警戴汉杰巡线的时候发现这一情况,就把孩子送回家。这家人是由两位老人和他们收养的4个孩子组成。所谓的“家”,也仅仅是一个棚子而已。老两口在附近的荒地开了个小菜园,除了供给家里吃的外,余下的拿到菜市上卖点钱贴补家用。戴汉杰看到这样的情景,便经常带来生活用品、衣服、药品、食物、玩具等照顾,十几年来从未间断。由于孩子是被收养的,他们上户口、入学都有很多困难。戴汉杰就带着孩子跑派出所,跑学校,今年还帮家里的老大找到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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