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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刚过，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外婆去世了，我一时完全愣住，怎么可能？一星期前才欢欢笑笑、精精神神的过完84岁生日啊？
回想外婆的音容笑貌和对我的各种好来，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外婆受了一辈子的苦。年轻时为了生计，操持家务之外，还要到工厂干活；后来家里开了小作坊，每天三更起床，压面烧火，卖大饼赚钱糊口；又做过裁缝，晚睡早起，日夜操劳。正当不惑之年，外公病逝，把家庭的重担扔给了外婆，守寡40余年，靠一针一线、省吃俭用挣钱养家，含辛茹苦的养大了七个儿女，还带大了我们几个外孙。本应安度晚年，却又突患病痛，靠着拐杖和医药度过了余生。
在我幼时的印象中，缠了小脚的外婆总是在院子里、厨房里、田地里忙个不停。我常常感叹，外婆的一双小脚怎么这么皮实。
外婆刚强的出名。面对生活重担，她从不抱怨。独自一人养育子女，跨越了无数艰辛；卧床近二十年，忍着疼痛坚持行走锻炼，期间几次摔成骨折，仍然没有间断，能够借助拐杖走路至今，医生也为之叹服。尤其是患病以来虽然药不离口，但外婆自幼养成了整洁干净的习惯，仍每天拄着拐杖，挪着小脚亲自擦桌子、拖地、洗衣服，生活几乎自理，家里窗明几净，衣服总是平整干净。
外婆是最善良的人。对子女亲朋关心爱护，一视同仁，困难时仍不忘接济乡下的亲友。常常用最朴素的话语讲述最真挚的道理。告诫我们读书、做人；看到不务正业、不踏实做事的，总是苦口婆心，谆谆教诲。我去外地上学的时候，车经过外婆家，外婆赶着要送我，只见她拄着拐杖，挪着小脚，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车前；我参加工作后，外婆总说，做事要勤快，做人要谦虚，忙一点没关系。
外婆也是幸福的人。在她的教育和影响之下，儿女个个健康成长，孝顺体贴。大舅工作在外，为了外婆来回奔波，闲暇常陪伴左右；二舅在家务农，送粮送菜，尽心侍奉；尕舅教书育人，每日陪伴，充当外婆按摩师数年；大姨、我妈也常伴左右，问寒嘘暖，关爱有加；二姨、四姨远在外地，平日问候不断，定期回家陪伴。
过年、过节，外婆家总是最热闹的地方，老少相聚，其乐融融。今年过生日那天，在家的亲人都来了，大家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为外婆送上真诚的祝福，烛光下，带着生日帽的外婆和重孙们一起吹灭蜡烛。
外婆家是我们的最爱，每次进院子，必习惯性地一眼要看到大房炕上坐着的外婆；听到外婆答应，感到特别幸福踏实。
如今，我还有很多话要和外婆说呢，她却独自躺在冰凉的草席上。黄白的脸庞，却是那么安详，好像睡得太沉太香，全然不顾我们的感受。跪在外婆身旁，真想能够有奇迹出现，让她起身复活！
下葬后的这天晚上，全家人都在。屋子里挤得满满的，女儿儿媳们忙着做寒衣，孙子们每人为外婆做了一件礼物，别墅、汽车、钟表、桌子、水杯、梳子……看到大家井井有条、全心全意地做着同样的事，我顿感欣慰。
外婆虽然走了，但她的骨气和精神还在，我相信，有了这一份牵挂和坚守，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张 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