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相继公布“十二五”规划建议。在全国31个省份关于制定未来五年规划的方案中,目前只有北京等五六个省份将“十二五”经济增速指标定为8%~9%,其余大部分省份的经济增速指标都定在10%以上,广西、江西、福建、安徽、陕西、山西、贵州、河南、黑龙江等地区预计GDP翻一番,一些省份甚至还提出人均GDP也要翻一番。(《中国经济周刊》1月25日)
虽然这些GDP指标只是规划中的追求目标,但在目前的官场生态中,只要定了目标,一般是要“实现”的,否则影响官员的面子,影响当地的政绩评价。于是,为完成目标,各地都会想方设法,有的甚至不惜代价。
比如,一些地方会优先发展让GDP快速增长的产业,像房地产业之类。房地产和GDP的关系,并不难理解,房价越高、成交量越大,其所创造的GDP就越大。一套房子,原来价值只有几十万元,现在价值几百万,GDP就提高了10多倍。不难理解,地方政府为什么津津乐道于房地产业,除了可以带来财政收入,还可以迅速带动GDP,何乐而不为?但是,高房价是以百姓住房难为成本的。政府越是专注于GDP,百姓的住房困难也就越大。
也有可能,一些地方会为GDP不顾环境和资源压力。国家环保总局曾表示,绿色信贷推行半年之后,并没有得到更多地方政府的认同。绿色信贷在一些地区遭遇冷遇,主要是因为一些高污染项目往往都是赚钱最快、利润丰厚的产业,发展这样的产业,对地方经济发展的拉动力度大。对于短期内能够促进经济大幅增长的项目,即使污染严重、一些地方政府也会不遗余力地支持,通过各种形式寻求银行的信贷支持。在环保总局组织的一次整治违法排污企业行动中,竟然清理出了208件基层政府制定的地方保护的“土政策”。而环境资源被破坏,受伤最大的还是老百姓。
还有可能助长数据造假。经济发展总要受条件制约的,在实际GDP目标难以完成的情况下,“注水”难免成为一种选择。实际上,数字造假,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据报道,国家重点扶贫县河北阜平县在保定市“工业西进”战略和“招商引资”热潮的促动下,数字造假成了显示政绩的主要手段,一个只有300万的项目,竟被阜平县政府上报称完成投资1亿元。2009年,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公布的上半年GDP之和,比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字多1.4万亿。这其中除了统计环节的问题外,难道与数据注水没有关系?
最后,还可能催生 “坏的GDP”。有学者打了一个比方:如果一辆车在正常运行,它所产生的GDP是很有限的,而如果它同迎面开来的一辆车相撞,就会产生一系列的GDP:汽车修理厂、医院等等环节都被“撞出”了新的GDP,车祸越严重,那“撞出”的GDP就越可观。
而所有这些拉动GDP快速增长的方式,对于民生未必是好事。
谢昱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