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要趁早

    读旅行书，总发现因为没来得及早些开始旅行，错过了好多好事儿。

    记得上世纪90年代，我在东南亚旅行的时候，当地人老是问我：“你是日本人吧？”但是，1821年探险家威廉·帕里爵士在北极地区旅行的时候，那里的原住民因纽特人问他：“你是从太阳还是月亮来的？”如果我们40年前去澳大利亚，海关的边检官员会问你：“来旅行，还是移民？”两个随便选。当然，你多半会选择移民，哪怕你就是去旅行。因为边检官员会告诉你，移民的话，会有3个月的免费旅行保险。当3个月的澳大利亚人有什么不好？

    对于那些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无穷好奇心的人来说，绝对不该在今日的墨西哥碰大麻一类的东西。哪怕你看过“垮掉的一代”的名作家克茹亚克的旅行记《孤独旅者》。他的经历是，有一次，他带着大麻旅行，正巧碰上一队士兵和警察把他和他的墨西哥旅伴截住。他按旅伴的嘱咐，分了一半存货给那些差人，然后大家蹲在地上，默默享受。彼此都心满意足以后，他们“跟十个严肃的警察和士兵庄重地一一握手，然后离去”。

    对那些像我一样嘴里嚷嚷着要保护文物，心里其实很想亲自登上金字塔之类的建筑奇迹的旅行者来说，世界上很多地方，旅游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金字塔原先是可以爬的，爬不上去还可以花钱请当地的阿拉伯人抬你上去。如果在上世纪70年代去澳大利亚中部那块著名的红色巨石，你可以在上面散步。现在去，你也就能在平地上看它一眼。

    同样的例子还有危地马拉丛林里巍峨的玛雅遗址，我只去晚了两年，已经不能经由建筑物正面那标志性的、陡峭高耸的台阶攀向顶端越出高高的树冠的神龛。不过，现在的游客还不必完全绝望，他们可以通过一条修筑在建筑物侧面的铁梯达到那里。我想，等那条铁梯也挤得像黄金周期间的黄山鲫鱼背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的保护措施，大概不用我来冒充专家，指点迷津。

    1996年我去越南的时候，在长途车上看到风景美丽的地方，我就央求坐在旁边会说英语的越南乘客向司机请求停车，让我下车拍照。没想到司机真的照办，一车越南乘客不但不急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我匆匆忙忙跑来跑去拍照。那个时候，中国游客是稀罕物。

    还有些地方你要是去晚了，就不只是遗憾，而且是痛心了。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十多年前他去青藏高原边上一些如今名声远扬的小村子旅行，那里的村民问他来干什么，他说，旅游。村民疑惑地反问：旅游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要再去，可能每所住宅的主人都会在自己家门口的路上扯起一根绳子，每一个旅游者路过都要交一笔过路费。有一条铁律需要记住：旅游开发一定会改变那些地方的纯朴。

    美国的黄石公园是了不起的自然奇观，但是，毋庸讳言的事实是，它恰好坐落在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上。有确凿的地质证据告诉我们，在地球过去的岁月里，这个火山活动很有规律：每隔60到80万年爆发一次。而现在距离上次爆发已经64万年，所以，如果它明天爆发，我们也许不应该说我们很吃惊。而且，当它爆发的时候，很多人可能会后悔还有很多地方该去而没有去。这座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火山灰，会让地球很长时间看不到太阳……

    所以，旅行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