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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2月27日 星期日
中青在线

中国“猎人”扬名异域

——记空降兵某部政治教导员杜志辉

郭洪波 赵启洪 《 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2月27日   01 版)

    初春,鄂北某地。一架大型运输机从低空掠过,一支空降兵特种侦察分队从天而降,仅仅几分钟,“敌”指挥所被“捣毁”,“敌”通信枢纽瘫痪。

    带领和训练这支特种兵分队的是一名少校军官,他叫杜志辉,空降兵某部政治教导员。他,曾担任空降兵“猎人”学校总教头,培训出30多名“特战尖兵”;他,在土耳其海军水下特种部队扬名,获得了象征水下防御专业(SAS)最高荣誉的蛙人勋章等多项荣誉;他,用科学精神打造出一支“特战尖刀”。

    精武强兵

    2002年6月,杜志辉从武汉体院被特招入伍。

    对于“学生官”杜志辉来说,军事技能是一块短板。他忘不了到部队后的屡次“尴尬”:一次考核,要求在穿透力极强的热成像仪下隐蔽接“敌”,他却按传统的隐蔽方式要求战士“卧倒”,导致“全军覆没”;一次演习,他因为不会操作先进的武器装备,在演习开始时被战友“抛弃”,旁落了指挥权……“武艺不练精,说话没人听。”杜志辉说,“只有练精武艺,才能获得指挥员的通行证。”

    2004年6月,空降兵组织爱尔纳国际侦察兵比武集训,他第一个报名应征。有人劝他:“全军挑选600名队员集训,只有8人能出国参赛,以你参军不到两年的资历和素质,不要说到国外参加比武,就是陪练也不够格。”“比武不是目的,参训才是要意。”杜志辉毅然加入集训行列。

    这次集训历时300余天,从大别山到五指山、长白山,横跨中原、华南、东北三省20多个县市,南征北战50余万公里,人均奔袭6000多公里。他们在雨雪风沙等恶劣天气中进行了机动、作战、生存等13类57个课目的训练,几乎涵盖了侦察兵的所有内容。

    这次集训,杜志辉虽然没能出国参赛,却获得了特种兵生涯最丰厚的“原始积累”。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右手腕骨往上约两公分处,有一个指甲盖大的凸起,是为了探索新机型的离机动作而撞的;他的右膝上有个1分硬币大的伤疤,是进行特种伞试跳着陆时挂伤的;他的左膝上有两块紧连的疤痕,是在跳伞中遇到强风拖拉而留下的。

    空降“尖刀”

    这是一次低空伞降。空降场地形起伏大,多砂石,地面还设有反空降障碍;气象条件,空中合成风15米/秒,地面风10米/秒,严重超过伞降标准。

    “跳……”杜志辉手一挥,带头跃出机舱,闪电般地降到“敌”指挥中心,打了“敌”一个措手不及……

    为练就这手“黑虎掏心”的本领,杜志辉一次次地搏击风浪、一次次趟过空降领域的“沼泽地”。

    近几年来,他先后参加了爱尔纳·突击侦察兵集训、“空剑-2010A”联合反恐演习等10多次重大任务,次次打头阵、当先锋。某新型伞试跳,他主动参加,3个月能掌握就是优秀,他用一个半月就啃下了这块“硬骨头”;空降兵首次在低温浓雾等恶劣天气下进行综合演习,他勇敢地进行低空跳伞,趟过了“鬼门关”。

    “作为空降兵的‘尖刀’,特殊的使命要求我们必须把重点放在吃透‘未来战场’上,研究演练‘没有打过的仗’。”杜志辉说。近几年,他深入学习外军思想、武器装备等相关知识,着力探索新的练兵之道:他的军事地形学、战场英语等20多个课目项项优秀;开创的水上吊装、直升机悬停单环节下降、连贯阶梯爆破等训练科目,为特种部队训练趟出了新路子。

    2010年4月,空军首次组织“猎人”集训,杜志辉担任这支队伍的指导员兼体能教官。他不仅编写了“狙击手培训教材”、“定向潜水教材”等10万余字的教材,还编写了班、排、连、营课间活动教案,把政治工作融于军事训练中,使官兵在快乐中训练、在激励中提升战斗力水平。

    异域扬名

    SAS,土耳其海军特种部队水下防御专业训练基地,是土耳其最精锐、最具战斗力的三栖作战特种部队之一,素以残酷的训练、森严的纪律和高达60%的淘汰率著称。从这里毕业的学员,往往被称作“从炼狱中走出的幸运儿”、“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尖子中的尖子”。

    2008年4月,杜志辉经过军事技能考核、语言培训等关卡的层层考核,从全军数百名选手中脱颖而出,作为唯一的中国军人赴土耳其SAS受训。

    开训当天,杜志辉就体验到了“残酷”的味道。深夜两点,正在睡梦中的队员被一盆凉水浇醒,夹杂着教官大声的呵斥,杜志辉和队友们只穿着内裤就跑了出去,一会儿匍匐前行,一会儿冲刺奔跑,一会儿被赶下大海。两个多小时后,当他们精疲力竭地躺在沙滩上时,教员又冲他们喊起来:“每人200个俯卧撑!”两名学员受不了了,大声抗议:“这是侮辱我们的尊严!”教官厉声回答:“在这里唯一的尊严就是坚持并取得胜利。”

    受训之前,土军方与我驻土武官处专门为杜志辉签订了一份书面协议:“如果在训练中有意外伤亡,土方概不负责。”这份协议是对“高龄”队员的特殊“关照”。当时,基地规定只招收26岁以下的队员,而杜志辉已经30岁,是基地来自8个国家24名学员中的“老大”,也是唯一的空降兵。

    “只吹冲锋号,不打退堂鼓。”20公里长途奔袭,经常在乱石、荆棘和壕沟间穿行,无论酷暑还是雨雪天气从不间断;圆木训练,教官坐在重达600斤的圆木上,4人一组做推、扛、举等各种训练,一口气要做上十几组,常常累得直不起腰来;陆地上练习打脚蹼,光背躺在高达四五十摄氏度的沙滩上,每个人都晒成了黑人……“地狱式”的训练考验着杜志辉的体力与毅力。

    过“生死关”是每个SAS队员必经的训练,它包括海上13公里打脚蹼泅渡和陆上23公里长途奔袭,对人的生理极限是个极大的挑战。土耳其特种部队把闯过“生死关”的人看作英雄。打脚蹼13公里长游,三个半小时的奋力拼搏,杜志辉率先上岸;23公里长途奔袭,他咬紧牙关,踩着被烈日炙烤得滚烫的石子,第一个冲向终点。教官少有地竖起大拇指说:“杜,你是年龄最大的,但也是最棒的!”

    在SAS随处可见这样一句话:“En kolay gün bugün”,意思是“最容易的是今天”。的确,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将会遇到什么。

    8米自由下潜训练,杜志辉耳朵在水压侵袭下大出血。他忍着疼痛与不适继续训练,因为之前曾有一名土耳其学员因停训休息后被勒令退学;40米深潜训练,因为对“闭式”潜水装具的要领没有掌握,他在咬嘴儿阀门时,把海水吸到了肺里,差点出现生命危险。

    在土耳其的354个日日夜夜,有两名学员因疲劳性骨折而抱憾退学、6名学员跟不上训练被淘汰出局。而他,在SAS的近百次考核中,理论科目和技能操作多次获得满分,所有射击科目都名列第一,在同期队员中总成绩排名第一。毕业典礼上,塔世上校亲自为他佩戴了象征基地最高荣誉的蛙人勋章、排除爆炸物勋章和SAS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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