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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5月01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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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苦辣“西游记”

——西部计划志愿者讲述自己的故事

本报记者 黄丹羽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5月01日   02 版)

    “我们这里有网可以上,上班不骑马。”4月25日晚,用户名为“新疆伊犁欢迎您-慕紫飞”的西部计划志愿者一直“坚守”在电脑前,通过微博为众多网友答疑解惑。

    与此同时,由西部计划项目办、团中央志愿者工作部主办,中国青年报社、中国高校传媒联盟承办的“相约西部·责任与梦想”网络对话活动正在中国农业大学举行。团中央青年志愿者工作部招募培训处处长朱迎,云南省宁蒗民族中学副校长张莉娟,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木垒哈萨克自治县白杨河乡党委委员、组织干事许晓艳,四川乐山市金口河区永和镇镇长周毅,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长顺县副书记万庆华,山东聊城大学党委常委、纪委书记孔祥华作为嘉宾出席了活动。中国高校传媒联盟百名学生记者及西部计划志愿者、报名者来到现场,与嘉宾进行对话,活动还通过微博进行直播互动。

    触摸真实的西部

    “慕紫飞”的网络信号不好,无法听到来自现场的声音,但他仍然通过微博“向志愿者战友问好”。这个2005年毕业于山东大学的河北年轻人和活动现场的三位志愿者代表一样,也在服务期满后选择了扎根新疆。

    在活动现场,当主持人询问大家对西部的印象时,得到的回答多是“自然环境很差,经济发展很落后”、“经济发展有些不足,但是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推进,还是充满希望和生机”之类的答案。可见,对大多数人来说,“西部”二字依然是条件艰苦、经济落后的代名词。

    即便如此,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一经启动,就得到了热烈响应。一批又一批被贴着“80后”、“90后”标签的年轻人远赴西部,谱写了各自瑰丽的“西游记”。正如新疆志愿者“Wanglinse”在微博里所写的那样:“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

    孔祥华认为,“应届大学毕业生踊跃参加西部计划的最关键原因,是当代青年大学生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的责任感,这一点是当代大学生的主流。” 

    许晓艳在现场提到了这样的故事:“我们新疆高校的领导说有志愿者打电话问,我到新疆也不会骑骆驼,不会骑马怎么办?领导说你们放心好了,你们内地有的交通方式我们这儿也有,飞机也有,高速也有,骆驼和马也有。”

    许晓艳本来是作好了吃苦的准备,“因为之前通过媒体了解到的西部环境特别差”。而她服务的木垒县离市区有300公里路,十分偏远。“我原来想象那个地方洗不了澡,没有水、没有电。去了一看,一天一桶水足够了,电也有,虽然不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但还是比较方便的,每个镇也有一两台电脑,也可以跟大家联系。”

    然而,张莉娟对此有着不同的感触。她在重庆长大,也算是个土生土长的“西部人”。可是在去往服务地的路上,她觉得“越走心越凉”。“走到这样的西部,我心里的落差太大了。泸沽湖的景色吸引了我一秒钟,但是接下来的一年怎么过啊?”对于在城市生活惯了的张莉娟来说,她觉得自己“可能在那个地方活不下去了”。

    但是过了一个月,张莉娟的情绪慢慢好转起来,“虽然环境是恶劣,可是人不恶劣啊。人太迷人了,学生太可爱了。希望工程的那张宣传画照得太棒了!小孩的眼睛,你在那儿可以看到无数双这样的眼睛,那种发自内心的呼唤。”孩子的眼睛,让张莉娟有了坚持下来的勇气。

    孤独的时候,给自己一块糖

    据主持人现场“爆料”,周毅有一次“被人打得很惨”。周毅笑道:“这是我的隐私了。”

    原来,周毅办了一个养猪场,带领当地老百姓使用科学方法养猪。这时,他发现,乡里有几个猪贩子一直控制着市场,全乡一年出一万头生猪,他们收购的价格比临近乡镇每头猪至少低50~100元。

    为了让乡亲们增收,周毅把猪都卖到大型肉联厂,每头多赚几十甚至上百元。“就是这样,猪贩子的利益受损。有一天晚上,他们叫了两三个人到猪场里,一拳把我鼻梁打成粉碎性骨折,一拳又把我打成熊猫眼。”

    周毅回忆,“老百姓当天晚上把我送到医院。我在医院里住了20多天,每天有十几个到二十几个老百姓到医院看我。最让我感动的是,我出院的那天,全乡老百姓自发组织过来放鞭炮,我上午10时出院,鞭炮大概放到下午1时。”而在当地,放鞭炮是待人的最高礼遇。

    周毅被打的事件算是个例,但还有许多问题是志愿者们普遍都要面对的,比如孤独。微博墙上,胡翔宇提了这样一个问题:“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面临着不一样的语言、生活习俗、宗教信仰,或多或少有些孤独感,如何面对和处理?”

    对于这个问题,许晓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孤独更多时候是一种心境,不管是选择做什么,选择任何一条路,都会有一种孤独感。”许晓艳觉得,孤独感往往出现在遭遇挫折、困难、无助的时候。“不要以为上了大学就领到了一把打开世界的钥匙,以后就会顺风顺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接受教育,选择西部,选择任何一条路,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理智地面对这些孤独,更加冷静地处理这些孤独。”

    许晓艳还透露了自己对付孤独的两个“秘方”:“第一个秘方,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小名:小强。因为人们常说‘打不死的小强’。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对着镜子咬牙切齿地说:小强加油!第二个秘方,在自己的口袋里随时装着一块糖,三毛曾经说每天给自己一块糖,感觉这天的日子又是甜的。”

    在活动现场和微博互动平台上,“什么样的人才能去做志愿者”、“我们到了西部能做些什么”是青年人最关心的话题。对此,周毅只有一句话:“不管你学什么,只要你有一颗心,愿意为西部老百姓做事情,就够了。”

    最“传奇”的爱情故事

    在现场提问中,有同学对志愿者的感情生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主持人介绍说,现场的三位志愿者,都在服务西部的同时收获了爱情。其中最“传奇”的爱情故事,属于张莉娟。每次说到这里,张莉娟都觉得“特激动”。

    起初,张莉娟并没打算在泸沽湖畔扎根。后来留在那儿“是因为人”:“一到学校,孩子们就给我腾了个铺。晚上我们开了一个座谈会,孩子们说我们学校今年来了一个男老师,你去认识一下吧。”因为并不想留在那里,张莉娟就推说算了。可禁不住孩子们天天说,她终于萌发了好奇心。于是,故意在教室外面“蹲点”的张莉娟看到了“微胖”的男老师。“我就鼓起勇气问他,说老师,你有女朋友吗?他被我吓住了。我当时也没说要跟他好,只是开个玩笑。后来我们互相留了电话,但也没啥联系,因为我在县里,他在几百里之外的乡里。最后我要走了,他说要送送我,这么一送就把我接回他家了。前后我们俩见面不超过7天,有点‘闪婚’的意思。”

    听到这儿,许晓艳也主动“坦白”:“我的另一半也是山东的志愿者。我们2006年5月20日第一次正式见面,他服务的单位跟我服务的单位有300公里路。他是去乡镇检查工作时候认识我的。当时,他在我的博客里面留了一段话,意思就是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我记得其中有一句:‘失落像穿堂而过的风。’”遇到文采好的男孩,许晓艳就“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了。”现在,许晓艳正在酝酿一场“有志愿者特色的婚礼”。

    “应该说这样美妙的故事也是很多的。”万庆华说,“目前留在长顺县工作的42名西部计划志愿者,有21名已经‘生根开花’。” 

    除了爱情,志愿者们在为西部发展作出贡献的同时,还收获了许多“非物质”财富。贵州志愿者黄贵军发表微博说:“冬天下乡时,坐在村民家的火炉边,喝着老百姓家酿的苞谷酒,你会感到很温暖,那种很纯净的温暖。在城市工作,你可能会有成就感,但你很难有崇高感,当因为你的努力,因为你的奋斗,改变了一个人或是一个地方的命运时,我相信你会体会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微博名为“韩香波”的新疆志愿者也说:“当孩子们第一次喊我老师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在西部,我不再是一名学生,我们转换了角色,承担了一份社会责任,我们要成就的是孩子们的梦想。或许这样说有点儿夸张,那么尽我所能,为西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据团中央青年志愿者工作部副部长郭美荐介绍,到目前为止,共有10万多名志愿者参与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项目。一方面,志愿者为西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另一方面,志愿者也为自己的成长进步、事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本报记者 黄丹羽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1年05月01日 0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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