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煤和炼钢,是唐山兴起发展100多年的历史缩影。
1877年,唐山还只是唐山镇。清政府在这里设开平矿务局,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办矿挖煤,随之中国第一座现代化煤井、第一条标准轨距铁路、第一台蒸汽机车、第一袋机制水泥、第一件卫生瓷等均诞生在这里,唐山也因此被誉为“ 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 ”。
后来,随着冀东铁矿的开发,钢铁也强壮了唐山的筋骨。时光荏苒,从2000年开始,经济总量在河北省名列第二的唐山,抓住了新世纪中国工业大发展的有利时机,钢铁产业异军突起,为粗钢产量近6000万吨的“产钢大市”地位奠定了基础。
2008年,这座经历过地震的城市,已经跻身GDP“3000亿俱乐部”。
回望这座城市的历史,你会发现每当唐山发展的关键阶段,总是煤炭和钢铁给了这座城市前进的动力。
而今天,这座典型的“资源型城市”,正面临巨大的转型。唐山的目标,是使传统工业跟上经济、科技发展的趋势,打造一座以科技为支撑,以循环经济为特征的新型工业化城市。
“这是在更高层次上发展的钢铁和煤炭。”唐山市副市长辛志纯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唐山要“用蓝色思维改写黑色煤都的历史”。
“这里不是中山,也不是佛山,而是唐山”
“搞煤炭、搞钢铁并非矮人一头。”作为唐山钢铁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掐指算来,于勇大学毕业进入唐钢已22个年头。谈及这座城市的“转型”,这位“钢铁人”认为,钢铁煤炭如今依旧是唐山必然的选择。
“这里不是中山,也不是佛山,而是唐山。”他解释说,“要是中山把一切停下来,搞煤炭钢铁要不得。唐山如果放弃百年工业基础,搞动漫,搞IT,不是不能搞,但那绝不是强项。”
辛志纯在这一点上与于勇可谓不谋而合。
“唐山的转型,应立足于唐山现实,突出和发挥唐山比较优势。而不应人云亦云,把唐山过去的经济基础推倒重来。”辛志纯认为,钢铁和煤炭是唐山的现实,也是唐山的基础。
在他看来,传统产业本身就有转型的任务,并不是自身有什么罪恶,而是要使其跟上经济、科技发展的趋势。“如果实现了节能减排,实现了高科技含量,实现了产品高端化,这就是转型。”
“唐山因煤炭钢铁而兴起、而发展。”唐山市政协副主席薛渤珣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唐山人,他说:“唐山百年历史虽不算长,但可谓中国近代工业的一个样本。”
一百多年前,伴随着洋务运动,清政府在这里设开平矿务局,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办矿挖煤——有了煤炭搞水泥,后来发现冀东铁矿,又开始发展钢铁。薛渤珣这样概括这座城市一百多年的工业发展之路。
但其实直到2000年,唐山依然没有出现主导产业,只有优势产业。“优势产业是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单独存在,而主导产业就是整个社会物质生产围绕其形成一个大的门类。” 薛渤珣解释说。
2000年前后,唐山的钢铁产能只有470万吨。虽然在十大钢铁基地之列,但却排在最后一位。钢煤电,只占到整个GDP的四分之一。
“2000年前后很困难。”当时薛渤珣在唐山市发改委工作,经常要打电话到企业去,要企业增加一点产值,才能使GDP增速保持7%争取8%,而财政收入的年增速则在5%至6%。
当时唐山的经济总量位居河北省第二位,排在省会石家庄之后,与今日占据全省五分之一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唐山发展钢铁工业的条件太好了!”说起这些,这位唐山人如数家珍:唐山的冀东铁矿可谓全国最好的铁矿富集区之一;以前说“一吨钢十吨水”,我们有流经唐山的滦河水系,水量不是很多,但我们用不了;发展钢铁工业必须的煤炭我们有,必需的石灰石、白云石都是煤田伴生物,我们也有;民营企业对发展钢铁又有着强烈的愿望;而技术力量雄厚的唐钢,无疑又为民营企业提供了技术支持。
在薛渤珣看来,唐山今日经济之所以能够挺进国家第一方阵,与抓住2000年后国际金融危机前经济热涨的机遇、钢铁工业乘势而起密不可分。
“当时投资建一个179立方米的高炉要一个多亿,一年就能收回成本。”于是唐山到2004年钢铁企业就达到了50多家,钢铁产能达到3000多万吨。而经过2004年至2007年“短暂升级”,消灭了179立方米高炉,钢铁企业减少到30多家,产能却又扩充了近一倍。
薛渤珣告诉记者,“进入唐山就像进入了一座大型的‘钢铁超市’。”
“这时的唐山也有了名副其实的主导产业。”与钢铁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产业占到了GDP的60%左右。2004年前后GDP年均增长达到15%左右,财政收入增幅也首次超过了GDP,最多时年增长35%。
就是在2004年,唐山开始颇为自信地提出了“走在全省最前列”的口号。
而今,西边的天津在转型,东边的大连同样在转型,而唐山一如既往地将目光锁定于钢铁煤炭。辛志纯认为,每个地区转型背景不同,因而选择的路径也是不一样的,但只有立足自身的转型才是有效的、有针对性的。
曹妃甸循环经济高门槛,拒绝项目落地100多亿元
“主动、闯新路的转型,与被动、跟在别人身后跑的转型,效果绝对不一样。”辛志纯认为,转型有主动与被动、闯新路与亦步亦趋跟在别人后边跑之分。
在这位副市长看来,唐山的转型,正是主动、创新的一次转型。
“开发京唐港和曹妃甸的时候,许多人不理解。”当时人们曾议论,与其把钱花在盐碱荒滩上,不如用在一些可以立马见功效的地方。
辛志纯告诉记者,当时唐山市决定“用蓝色思维改写黑色煤都历史”,这是对经济发展形势的准确把握。“市委、市政府认识到,在内陆地区尽管目前还能过好日子,但真正的跨越式发展一定要走向海洋。”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使得唐山成为河北省首先走向海洋,走向世界的城市之一。
依靠港口和海洋,唐山这座资源型工业城市实现了工业向沿海集聚,“大进大出”,同时更为唐山带来了后续发展的广阔天地。
有人说,面朝大海,对唐山而言,不是一个地缘的变化,而是唐山以港口为通道,走向世界、融入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过程。
面朝大海,同时也是一种开放的、不断进步的经济发展理念,“这种胸怀和理念引导的,不仅仅是港口,不仅仅是临港经济,更引导了唐山整个区域内各类产业的发展进步。”
主动转型如果说是一种战略和眼光的话,那么创新则是主动转型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每一个领域、每一步都离不开创新,不创新就不能扬弃过去。” 辛志纯对此颇有感触。
2008年1月,国务院正式批准了《曹妃甸循环经济示范区产业发展总体规划》,标志着曹妃甸的发展正式作为国家战略全面启动。
辛志纯告诉记者,在循环经济示范区内,产业规划就是一个封闭的产业链条,互为产品、互为原料,实现了资源最大的节约和利用。
“比如海水淡化,保证了城市生活生产用水。”而海水淡化利用的能源是钢铁厂生产的余热,淡化过程产生的浓盐水输入盐场,加快制盐过程的同时,也节省了制盐过程土地的占用。盐制出后,又开始了一个新的产业链。
“每涉及一个产业,都是一个闭回路。这种闭回路,实现了资源的最大化利用。”这种转型是一种以科技为支撑的转型,也是一种新的产业体系构建模式的转型。“是转型方式的创新,也是转型路径的创新。”辛志纯评价说。
唐山市发改委综合处处长王志双则告诉记者,有一些项目迫切想要进入曹妃甸,“我们考虑它在曹妃甸整个经济循环链当中,找不到项目的节点,也就是说它的产品不能为下游提供服务,产品的废料又不能被其他产品的工序利用”,因此将其拒之门外。据统计,几年来,曹妃甸陆续为此拒绝了100多亿元的项目。
对于面朝大海、顺势而转的唐山来说,转型的目标如今已有了全球视野。“唐山要建设东北亚窗口城市、建设环渤海地区的新型工业化基地、建设首都经济圈的重要支点。” 辛志纯告诉记者,“转型将是这座百年工业城市一个永恒的主题。”
“一些企业目前的困境正是由于不适应钢铁新秩序”
其实,对于唐山,转型显然已刻不容缓。企业无疑对市场水温最为敏感。
“前些年,谁干谁挣钱。现在则不然,很多企业在亏损。”在唐钢董事长、总经理于勇看来,现在一些钢铁企业面临的困境,与国际金融危机无关。“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结束之时,绝不是中国钢铁工业困难的结束之时。”
他认为,目前中国钢铁工业的困境,源于高成本、薄利润带来的经营难度加大。“中国进入了钢铁新秩序,而一些企业却难以适应这个秩序”。
于勇说,如果把我国钢铁工业的发展看做由快速提升、成熟、衰落三个阶段构成的一个过程,那么中国钢铁市场在产量进入6亿吨之后,就从快速提升阶段进入了一个相对成熟期,从而迎来了一个“拐点”。
而这个相对成熟期的标志,就是供大于求,以及由于供求关系改变要求企业由过去“靠规模要效益”到如今“靠调方式、转结构提高效益”。
在于勇看来,“过剩”对于中国钢铁并非完全是坏事。虽然一方面企业经营难度大了,但另一方面,企业因此也有了转型的外部动力,“过剩使企业不再盲目追求量,而去追求质。”
中国钢铁也不再靠总产量来体现实力,而是在总产量不变的情况下,通过结构的改善,高附加值产品的出现,降低能耗,使企业产值更高,盈利水平更高,“这完全符合国家的产业政策”。
唐山,对国家产业政策的调整,有着最真切的感受。
2007年,唐山由于“盲目发展高耗能、高污染产业”而遭遇了国家“区域限批”。
王志双告诉记者,从那一年开始,唐山专门设立了一个产业准入标准。“不符合产业结构调整、转变方式的项目,绝不允许上马。”他告诉记者:“对于高污染、高耗能的项目,我们从国家政策出台后,一个都没批。”
和每一个资源型工业城市一样,唐山产业结构对资源的依赖度很高。但亿万年形成的自然资源,历经百年,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来的大规模、超强度的开采,已经面临枯竭,开采成本越来越高。
据介绍,唐山的铁矿石可开采量仅余33亿吨。按每年开采9600万吨计算,仅可再开采34.3年;如不进口,完全依赖当地资源,仅能开采12年。煤炭可开采量目前只有19亿吨,按现在的开采能力,仅能维持50年。石灰岩资源按目前水泥行业3000万吨的产量,仅能维持21年……
有专家指出,从国内外资源型城市发展的轨迹看,一般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矿产资源开发的萌芽阶段,这一阶段会带动城市的逐步兴起;第二阶段是矿产资源的大规模开采阶段,城市经济同时进入高度发展、快速繁荣的新时期。“目前唐山正处在资源型城市发展的第二阶段后期。”王志双告诉记者,唐山已接近城市发展的又一个十字路口。
资源型城市发展的第三阶段,就是资源枯竭阶段的到来。在这一阶段,如果能够摆脱对资源的过度依赖,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就会保持经济社会的繁荣和可持续发展,反之城市经济就会走向衰退。“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在王志双看来,唐山转型正逢其时。
机器人产业预示唐山钢铁产业发展新途
“十一五”末、“十二五”初,中国钢铁业布局的一个新动向,正引起唐山“钢铁人”的高度关注。
“现在十大钢铁基地都在向南方转移投资,鞍钢、本钢去了,宝钢、首钢也去了。”薛渤珣对此不无忧虑,“从我国产业布局来看,钢铁的生产能力在北方,但钢铁市场在南方。”钢铁企业南移无疑离资源更近,离市场也更近,这就意味着南移的钢铁企业极有可能就近将市场瓜分殆尽。
薛渤珣认为,如今唐山发展钢铁产业优势越来越小。
“工业布局区位理论的第一原则就是,投资产业的产品,要纳入当地的产业的循环。”而唐山虽然产钢铁,却并非钢铁消费市场,“我们70%以上的钢铁销往黄河以南。”
记者了解到,粗钢产能6000万吨的唐山,就地消化的钢铁每年只有400万吨左右。“日本东京钢铁业,就地消化达60%以上。”
薛渤珣同时指出,在工业布局区位理论中,可以和“第一原则抗衡”的,就是当地有资源和原材料。而唐山目前钢铁工业有60%以上的铁矿石,需要从国外进口或外埠采购。
“照此下去,唐山钢铁产业很可能面临萎缩。”有“钢铁之优”的唐山同样面临着“钢铁之忧”。
薛渤珣认为,破解“钢铁之忧”,就要通过诱导消费、创造市场,走出一条“钢铁和装备制造业一体化”的产业之路。“那时的唐山,再不是‘钢铁超市’,而是‘装备制造业超市’。”他同时强调,科技将是这一转变不可或缺的支撑点。
在很多人看来,在唐山市高新区悄然兴起的机器人产业,似乎正预示着唐山钢铁产业发展的新途。
国家大剧院“巨蛋”虽外观造型独特,但6000平方米玻璃外墙的清洗却是一大难题。
得知这一消息,唐山天工数控电子有限公司立即成立了技术攻关小组,为国家大剧院量身订做了一套全自动清洗系统。经过近两年的设计与完善,目前天工数控公司建筑专用清洗机器人项目进展顺利,完成模拟样机控制程序和模拟作业的调试,近期“机器人”就可动身到国家大剧院一显身手。
机器人不仅能够清洗国家大剧院美丽的“蛋壳”,还可以抢险探测。
近期总投资1.5亿元的开诚集团矿用抢险探测机器人一期工程将建成投产。该项目总投资3.9亿元的二期工程,也将随后开工。该项目建成后,开诚集团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抢险探测机器人生产基地。
2009年6月,中国首台矿用抢险探测机器人终于在唐山开诚研发成功下线,标志着我国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掌握该项技术的国家。整个机器人项目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四项专利,被国家安监总局专家组誉为“生命工程”。
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之初,第一代蒸汽机就应用在煤井下的排水系统。今天,矿用机器人的出现则代表了中国新型工业化向更高水准转型的努力。
唐山国家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王金凯告诉记者,目前唐山高新区有7种机器人已经实现或基本具备产业化生产条件。他表示,今后将广泛吸引国内外各类机器人及上下游项目进区发展。“到2012年,高新区机器人产业预计将达到70亿至100亿元的生产规模,将成为全国最大的专用机器人研发制造基地。“
“循环经济清道夫”,输出企业更输出转型
从1878年开平煤矿打下采煤第一钻算起,开滦集团已经挖了133年的煤。
从单一挖煤,到在一个园区可生产32种衍生产品,而今这位共和国“煤炭长子”已不再是一个单一的煤矿企业。
“现在,开滦能把一块煤卖出32次,轻油、工业萘、酚盐、炭黑油……光这些煤化工产品的简介,就能打印十几页。”一位开滦的老职工不无骄傲地告诉记者。
北京大学中国地方政府研究院院长彭真怀评价说:“从单一卖煤上升到研发种类繁多的化工产品,开滦产品形态的变化,折射出这个传统煤企对产品和产业结构调整的认识升华。”
从煤出发,产业链条沿着煤焦化、煤气化不断延伸向新材料、新能源领域,这背后离不开科技创新的支撑——自主研发的污水深度处理、甲醇弛放气回收利用技术等项目已申报国家专利;循环经济13个子项目被确定为第3批省重点产业支撑;所产M15车用甲醇汽油被确定为省级标准。
“和所有资源型城市一样,唐山曾经过于依赖良好的资源禀赋,而忽视了对科技的投入。”市发改委综合处处长王志双实话实说。
据统计,2008年,唐山全社会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仅为0.76%,低于国内同类经济规模城市1至2个百分点。同时,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投入仅占增加值的2%,低于全国、全省0.6和0.3个百分点;全市市级以上技术中心、创新平台的数量仅为国内同类经济规模城市的50%;科技成果转化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5个百分点。
“科技创新是唐山调结构、转方式的中心环节。”唐山市委书记王雪峰表达了唐山走科技创新道路的信心与决心。“作为一个资源型城市,唐山必须把科技创新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推动经济发展走上创新驱动、内生增长的良性轨道。”
在今年1月召开的唐山市两会上,一组数字颇为抢眼:尽管压力较大,但2011年唐山市财政仍然安排科技专项资金1.7亿元,比上年增长22.9%。
面对资源的日渐枯竭,在更加珍视手中有限资源的同时,煤炭、钢铁等资源型产业还利用多年积累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勇敢“走出去”,在全国甚至全球抢滩布点,拼出一条生路。
至今薛渤珣还记得,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唐山从输出煤转为输入煤,在当地引发的“恐慌”。
“早在1992年,市发改委就成立了一个煤炭办,专门管理煤炭出市证。”他回忆说,当时如果没有煤炭出市证,拉煤炭的卡车就别想通过设在各个出市口的岗亭。
而今,唐山以更开阔的胸襟,由“堵”而“输”。
据介绍,开滦集团已建设了分布在国内外的五大区域、七大基地,累计获得煤炭资源167亿多吨,形成了多区域煤炭产业发展格局。
记者了解到,唐山甚至将“走出去”的目光投向非洲、蒙古、澳大利亚和中东等国家和地区,支持有条件的企业开展境外投资,推动钢铁、建材等行业过剩产能的转移。
“但唐山绝不是把‘冒烟的’、‘污染的’项目,不负责任地推到其他地方。”辛志纯笑着解释说。
辛志纯举例说,冀东水泥集团公司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循环产业的清道夫”,“它在生产过程中能够将现代经济的所有资源型垃圾都‘吃掉’”。
钢铁厂的废弃物、城市污水处理厂的污泥、建筑垃圾……都可以被其生产利用。
如今冀东水泥遍布全国13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在其自身提升过程中,也把产业转型输出到全国各个企业中。”辛志纯评价说:“它以自身的转型带动了全国水泥行业的转型。”
“井下探秘”打造工业旅游产业链
如今,开滦集团,这个习惯被人称为煤炭企业的国企,非煤收入已占到了企业总收入的七成以上。
河北省省长陈全国在开滦考察时曾指出:“开滦作为一个包袱很重的老矿焕发了生机,煤炭在整个企业销售占比降到了四分之一,很了不起;搞现代物流,搞文化产业,转型方式很对,路子走得很健康。”
“企业调整产业结构,必须结合国家产业政策、行业特点,还要根据自身比较优势找准突破口。”开滦(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张文学认为,开滦发展非煤产业的实践已经证明,传统产业结构调整的突破点就在身边。
中国第一家煤矿、中国第一条准轨铁路、中国第一台蒸汽机车……跨越三个世纪的开滦所积淀的丰厚矿业文化,使其拥有诸多近代中国工业发展史上的“第一”。
同时,对唐山而言,在工业结构偏重的同时,第三产业发展严重滞后,特别是现代服务业中的生产性服务业、旅游业、文化产业发展明显滞后。
据统计,2009年唐山旅游业收入仅为63.12亿元,国内同类经济规模的大连、宁波是唐山的9倍;文化产业增加值仅占经济总量的2%,不足国内先进城市的30%。
“怎样才能把这些深厚的文化底蕴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是当时颇费心思的一个问题。”谈起企业发展文化旅游产业的初衷,张文学表示,这是百年开滦转型的必然选择。
“经济学中有一个沉没成本的概念,过去投入的成本,有的已经不可收回。但今天能做的是,把积累起来的矿业文化,拿来与世人共享。”张文学说,由此,开滦的文化产业进入了企业的发展战略。
两年中,依托唐山矿老矿区建设的“中国北方近代工业博览园”引人入胜,游人不断。博览园内不仅形成了包含一座主展馆、三座分展馆在内的遗迹类博物馆群落,馆中还收藏了国家一级文物47件、二级文物72件、三级文物326件,其他馆藏珍品上万件。
在博览园内,体验类项目井下探秘游、文化魔力之地等项目也进展飞快,已初具规模。
据介绍,利用旧矿井、旧巷道开发的“井下探秘游”建设规模达5000多平方米,可以同时容纳600人在里面参观游览、休闲娱乐。利用旧厂房开发的文化魔力之地,最终将打造成类似北京798的艺术区。
“一个区域的文化旅游产业发展,不能光靠‘点’,还要连成‘片’。”张文学说,开滦的文化旅游产业发展需要和城市发展互动。
据他介绍,按照这样的思路,开滦开始谋划文化产业,就提出了“三点一线”的规划方案,其中“三点”分别为坐落在唐山矿老矿区的“中国北方近代工业博览园”、老唐山风情小镇,以及坐落在唐山矿新区的现代矿山科学发展工业示范园。其中间由矿用自备铁路(中国第一条准轨铁路)连接,形成一个完整的旅游园区。
在这一规划中,未来游人可以乘坐复原的“中国第一台蒸汽机车”,沿着那条已服役上百年的铁路,先参观汇集采煤工业、电力工业、运输行业源头历史遗存的中国近代工业博物馆群落,再畅游“产煤不见煤、不烧煤”的代表资源型企业发展方向的现代矿山科学发展工业示范园,最后徜徉于老唐山风情小镇。
目前,在开滦的景区周边,启新水泥、唐车公司等历史悠久的大型工业企业,也纷纷规划或建成水泥博物馆、机车博物馆等文化设施,试水文化旅游产业。这些企业既与开滦有着极深历史渊源,又各自代表了中国近代工业发展不同侧面。
无疑,开滦已是发展文化旅游的大赢家。从五年内下滑30位,到只用两年就前移188位。“十一五”期间,开滦集团依靠自身转型努力,在国内企业500强榜单中成为进步最快的企业。
本报记者 樊江涛 通 讯 员 李 岩 于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