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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旅游买回的纪念品、过生日时别人送的小礼物、搁置已久的本子、不再玩了的篮球，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闲置物品，“如果您不知道往哪儿扔，就往这儿扔。”“CHANGE交换商店”的墙上贴着这样一句话。店主聊洪斌是“75后”，他和太太Judy一起开的这家店位于北京五道营胡同的拐角处，门口没有大招牌，只有一个白底蓝字写着店名的小灯箱。走进店内，不到20平方米的空间里，从地板到天花板，密集而井然有序地放着各种玩意儿，大到桌椅、藤箱，小到夹子、耳坠，每样东西都只有一件。
聊洪斌以前在北京开过3年多酒吧，结交了许多外国朋友，所以在这个店里，还可以发现不少充满异域风情的物件。交换商店的前身，是他们去年2月在此开的一家专卖手工复古铁皮模型的店。“开店了就会把自己一些闲置的东西顺便拿来卖。”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反而比店里专营的模型卖得好。为此，聊洪斌还专门去旧货市场淘过一些小商品来卖。既然“副业”干得比“主业”好，何不变副为主呢？“交换商店”的想法就这样渐渐成形。
交换商店也是商店，和传统商店不同的是，交换商店提供了另外一种付款方式，“你要扔的东西在这里可以当钱花”。个人闲置物品拿到店里，和店主协商一个双方可接受的所值金额，然后就可以据此换走店里的等价物品。如果你想要的东西价格高于那个金额，可以用现金补差价。如果还有剩余，或者暂时不想买什么，商店会给你开一个账户记账，让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再来消费。碰上喜欢的商品，没有闲置物品拿来换也没关系，店主接受现金购买，“因为钱也是一样东西”。
为了体验这种看起来很有趣的换物过程，笔者带着两个手工布艺小挂件扮演了一回客人。老板娘Judy看了看笔者手里的东西，笑笑说：“这个只能给你算一块钱一个。”Judy说，他们是根据他们所认为的这个物品的成本价来作价的，价格可以协商，“我们说的价格意味着我们愿意以这个价格接受这件商品，而不是说您的东西就值这个价钱。”
“反正是换物，也不是卖钱，不如先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再说。”笔者在店里寻找“目标”，看中了一个木质的小人偶，同样是个挂件，标价5元。“我的那两个算两块钱太便宜了，要不就算5块吧，我换走这个？”终于，Judy说，“因为你是第一次来，就给你优惠些吧。”交易成功。
此时，有几个大学生来逛店，有个女生头上戴了个漂亮的头饰，想用它换东西，不料却遭到拒绝，Judy的解释是：“你既然戴着它，就说明你需要它，请一定带你真正不需要的东西来，用你要扔的换到你需要的才最有意思。”
当有客人嫌某件商品贵的时候，Judy会耐心地讲解它的价值所在，若对方还是犹豫，她会说，那就等等再过来吧，只要那时候这件东西还没被其他人换走。因为交换商店的价格策略是“不断降价”，每一个商品的价格都不是固定的，通常刚刚上架时最贵，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降价，如果一直没人买，最后可能会降到1元。时常有客人以极低的价格在这里淘到心仪的商品，这时候，聊洪斌总是比客人还开心。
这样的运作模式能赚到钱吗？据聊洪斌介绍，第一个月是赔钱的，因为只成交了3笔生意，而且都不涉及现金，但第二个月就开始好转了。“开这样一家店，很大的好处是不用去进货，只需要等着客人送东西来，也不怕压货，只需要等着客人换东西走。”这样，除去房租水电等基本开支，交换商店运营基本不需要其他成本。“赚不了大钱，但也不会赔得很惨”。由于这种以物换物的方式十分新颖，商店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客人。Judy说，商品越多，成交的机会就越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顾客可以把任何东西拿来交换，店主制定了一份详细的“不接受物品”清单以规避风险、节省精力。有人在微博上对聊洪斌说：“我不想要我自己了，能换吗？”他幽默地回复道：“你超过了一个微波炉大小。”原来在“不接受物品”清单品里，有一条是：体积过大、尺寸超长、不宜存放的物品，以一个微波炉大小为标准。
在豆瓣、人人和新浪微博可以找到“CHANGE交换商店”。学计算机出身的聊洪斌喜欢在网上记录和分享开店期间遇到的小故事，还在豆瓣特设了一个名为“交换商店的东西都跑到哪里去了”的相册，通过它，人们可以看到，原本被闲置的物品如今正在为新主人服务。聊洪斌说，从去年6月正式营业起到现在，已经有上万件闲置物品在此实现了再循环使用。
“一元咖啡”、“免费拷贝音乐”、“一元商品区”、“图书音像自由交换活动”，为迟到半小时而给客人增加10元消费额以示歉意，为庆祝微博粉丝突破1000而提供一周免费咖啡……聊洪斌的脑子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些有意思的想法，然后就去尝试，也许这也是交换商店吸引了众多回头客的秘诀之一。
最近，聊洪斌又有了新点子——“交换商店会员”的设想，交换商店的商品应该和图书馆一样，会员可以借用或者租用，会员交换走的旧物，过了新鲜劲儿不再喜欢的话，可以退回来，只收取10%～20%的折旧费当做租金。
有人在网上看到交换商店，特意从无锡乘火车到北京来取经，想在无锡也开一间这样的店铺。聊洪斌表示不介意别人使用他们的创意，交换商店的墙上还写着“欢迎复制”。聊洪斌说，其实每个社区都需要交换商店，交换商店应该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实习生 王 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