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名叫“忒吉”的印度竹节虫,抱怨自己的丈夫性欲太强,“他说这么做是因为他爱我爱得发疯,但我认为他是真的疯了”;而一头来自非洲塞伦盖蒂草原的“不愿沦为性机器”的狮子,希望寻找壮阳药物,以满足妻子高涨的性欲;还有一只“总不得安宁的蜂姑娘”,总被“一群除了招人讨厌以外就什么都不会干的家伙”骚扰,“他们认为在我干家务活的时候和我调情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些被性爱困扰的动物,只好写信向生物学博士塔蒂阿娜求救。塔蒂阿娜事实上名为奥利维雅·贾德森,是牛津大学的博士。她采用了与动物书信来往的体裁,模拟对话语境,探讨动物繁衍行为方面的诸多问题。这些妙趣横生的信件收录在贾德森的科普专栏集《性别战争》之中。
在这本“动物性爱指南”中,进化生物学博士贾德森描述了鲜为人知的动物情感世界。比如,谁说男孩儿花心,女孩儿痴情来着?非洲象牙海岸的黑猩猩小伙子就为看到一位“姑娘”在15分钟内和8个性伴侣交配而苦恼不已;一只巴拿马拟蝎更是被女友抛弃,独自在腐朽的树干上哀怨不休。
根据奥利维雅博士的解释,在许多物种中,性伴侣多的雌性比那些“好女孩”拥有更多更健康的宝宝。原因在于众多雄性的“精子搏杀”后,最终成功俘获卵子“芳心”的,是最强壮、优秀的精子。
此外,如果恪守一夫一妻制度,一旦一方出点问题,不孕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这对物种繁衍相当不利。这样看来,科学简直为动物的行为不检找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男人为什么好斗,都是红颜惹的祸!一只雌性内华达湿木白蚁在和一只雄性白蚁共筑爱巢之后,还会再招惹一只雄性上门。男主人本来就已经火冒三丈,准备撸胳膊、挽袖子,女主人还不时碰碰这个,摸摸那个,不惜一切地煽风点火。
哪个不想成为孩子的老爸呢?只能打!不光要打,还要使出别的招数。不少物种的雄性在竞争与雌性交配的漫漫进化路上,练出了眼花缭乱的“床上功夫”,甚至长出了千奇百怪的“情趣”器官。
至于人类世界的一夫一妻制,在动物界属于“最不正常的行为之一”。上世纪80年代之前,科学家还相信90%以上的鸟类至少在繁殖期实行一夫一妻制。可悲的是,新的基因和血缘检测技术收回了颁给鸟类的“忠诚奖章”。出双入对的小鸟夫妇们,往往各自还有其他性伴侣。
那些“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典范——黑兀鹰、寒鸦、迪克小羚羊等动物,奥利维雅认为其行为与专一无关,只是生存选择的结果。她表示,雌性在没有能力单独抚养后代的情况下,以身作则,绝不出轨,能大大减少雄性外出拈花惹草的几率,这是所谓“贤妻理论”。
但奥利维雅也指出,这种理论的适用范围有限。苏卡达柔软的螳螂虾一旦配对,夫妻二人就会共同挖筑洞穴,一生都在洞穴中等待猎物。由于这种虾毫无自保能力,成年后又会停止分泌防止洞穴坍塌的黏液,所以,与情人另筑新巢的风险太大了,除非做好了双双殉情的思想准备,否则即使“两看相厌”,也得继续看下去。
这场两性之间的性爱战争,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繁衍后代、传播基因。如果说爱情是件疯狂的小事,婚姻是一场生活的博弈,那么性爱则是基因权利争夺战。
至于开头那位自称“对性爱感到厌倦的竹节虫”,最终得到的答复是:“你的怀疑只对了一半。你的情人的确疯了,但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妒忌。他之所以缠着你交配,就是为了不让其他雄性有接近你的机会。好在他的身体长度只有你的一半,所以还不算太沉。”
《性别战争》
[美]奥利维雅·贾德森著 杜然译
山西人民出版社